四月初,孟夏之月,神京气候变得温暖,荣国府中,花草郁郁葱葱。
梨香院内厢房,没有豪奢玩物,桌案上摆着的土定瓶中插了几株时兴花卉,旁边还有两部书,茶奁茶杯,角落处的床上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朴素。
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脸若银盘,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单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姑娘。”
“周瑞家的来了。”
贴身丫鬟莺儿走了进来,在薛宝钗耳边轻声道。
“请她进来。”
薛宝钗放下了手中的绣红,举止娴雅端庄。
“是。”
莺儿出去请了周瑞家的进来。
“周姐姐。”
薛宝钗见她进来,并不拘礼,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姑娘好。”
周瑞家的连忙面露笑容,回了声。
“快过来坐。”
薛宝钗招了招手,一身做派不免让人心情愉悦。
“诶!!!”
周瑞家的愈发笑容灿烂,也不客气,坐在了薛宝钗对面,说着家常:“姑娘,这有三两日不见你到那边去逛逛去了,怕是宝二爷冲撞了你不成。”
“哪里的话。”
“只因这几日,我那种病又犯了,所以这几日都未出屋。”
薛宝钗言语间滴水不漏。
“哦,正是呢,姑娘到底有什么病根儿,也该趁早请个大夫,开几剂药方子,认真的吃上几剂,一势儿除了根才好,小小的年纪做下病根,那可不是顽的。”
周瑞家的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悉心教诲道。
听到这话,薛宝钗无奈的笑道:“再不要提吃药了。”
“这些年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不知白花了多少冤枉银子。”
“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
“因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不中用。”
“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末药作引,异香异气的,也不知那里弄了来的。”
“倒也奇怪,吃了他的药,倒效验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