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武兄要顾及的并非是完成天后娘娘和陛下交代的差事。”
“哦?”
“昔日汉代戾太子谋反,汉武帝先杀帮助太子以及收留太子者,灭杀太子满门;而后反悔,又族灭李广利、刘屈氂,废杀所有抵御太子谋反有功者,筑望子台以思念太子。。。。。。”
周兴说到这儿,壮着胆子道:
“大郎抬爱周某,周某心里清清楚楚,既然与大郎结交,自当为大郎你谋划后路。”
“不说其他的,光是身后事。。。。。。”
“这个我明白。”
武安从一开始就不指望天子或是天后能自始至终站在自己身后,他对大唐如今的朝堂格局已经相当了解。
虽说所谓的“关陇集团”很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但朝中依旧有相当一部分的占比,同时寒门和山东士族又在源源不断的填补朝堂的空缺,使得前者的权势和影响力江河日下。
只不过,自己连寒门都算不上,天后很清楚自己的底细,对于她而言,自己随时都是可以抛弃的棋子。
用一个无名小卒兑掉太子,她应该会觉得很划算。
。。。。。。
“本宫一直对你爱护有加。”
熟悉的寝宫之中,天后身着红衣,今日倒是没有处理文书,而是搂着一只猫轻轻抚摸。
那只狸奴懒洋洋趴在她的臂弯里,看都不看武安一眼,舒舒服服的打着呼噜。
“但是这几日,你做的已经有些过火了。”
她看向武安,仿佛是怕惊到怀里的猫,压低了声音,寒意却极深。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去给韩王下套的?”
“侄儿只是想给姑母分忧罢了。”
“分忧?”
“侄儿先前几次探查到,太子的人在偷偷阻挠办案的进程,而且也检查到,太子的门客时常出入于几位当朝宰相的府邸之中,极有可能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另外,兵部那边今年又给东宫的兵马发了一批新的甲胄,这几日内没有登记入府库,谁知道这批甲胄最终会流到哪儿去?
而在侄儿的探查之中,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不管是不是太子,其背后主使者,必然谋划极深!”
武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韩王李元嘉是太宗时期的宗室,与其他皇族一直往来极多,在朝中也有相当的人望,但如果换个角度来说,如果说他在明,太子在暗,一个私藏兵甲,一个结交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