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温和,面容儒雅,一袭黑袍与跪坐在桌案前的那身白衣诡异的相映成趣;这人看上去像是个翩翩公子,但说起话来如同刀剑铿锵,眉宇间流转着一抹睥睨。
武安对着跪坐在桌案后的父女俩躬身施礼。
“侄儿见过伯父。”
他又看向面前的年轻妇人,目光在她身上稍微停顿片刻:
“臣,拜见。。。。。。皇太子妃。”
年轻妇人听到这个称呼,几乎是瞬间想要落泪,自从太子故去,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
但她深吸一口气,还是露出了客气僵硬的笑容,用后世的话来说,她常年缩在家里,已经养成了“社恐”的性子,见到外人难免有些不习惯。
她嗫嚅了一下嘴唇,勉强挤出两句应付的话。
武安笑着坐下,只是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年轻妇人苍白憔悴的面孔上,悄然晕开一抹血色。
。。。。。。
“真是稀客啊。”
被一道道帷幕遮掩的龙榻上,传出懒洋洋的声音。
韩王李元嘉只是站在不远处听着,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失礼而露出半点不喜。
但说起武安的时候,就算是他压抑的再好,也还是忍不住愤懑,添油加醋了几句。
他说天后故意指使这小贼冲撞本王,打的不是本王的脸,而是天家的颜面。
“这是天后的原话?”
隐没在帷幕后的男人依旧是那副没精神的腔调,韩王李元嘉这时候却熄了火,没有说“是的”。
暗示归暗示,但你要是真的说出口,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就随时可以砸到你头上。
“呵呵。。。。。。”
“陛下,那小贼着实跋扈,不过是低品武官,便敢当街动兵。。。。。。自太宗文皇帝以来,一直优待宗室和大臣,现在不说天后的事情,便是这小贼,如若不及时敲打一二,又怎能对得起太宗皇帝临终前的嘱咐?”
穿过一道道帷幕,可以看到一名神情慵懒的中年男人正卧在榻上,他听着韩王絮絮叨叨的说话,有些好笑道:
“那朕怎么听说,明明是天后已经下了明诏提人,而你却和几个大臣私下说好,一同当街阻拦差役和兵卒,不许押解人犯。
现在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她刻意过来踩你似的。”
李元嘉顿时身子一颤,他听出了对方言语里的不满,当场把身子伏在地上。
就算是李元嘉是宗室亲王,根本不用混官场的那些人情世故,但这时候也能清楚的判断出来。
郝处俊,是肯定救不了了。
天子居然对天后专擅用权等事毫无异议。。。。。。韩王李元嘉想到这里,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