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麻袋和麻袋也有不同,一些麻袋上打了紫、红两种标记。
有人和船夫攀谈,一边干活一边笑问是从哪里运来的米。
裴曜没说话,扛起麻袋就走,不过也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南边的紫糯米,红色标记的麻袋里,装的是更贵的红糯米。
泥腿子脚夫哪里吃过什么紫糯米红糯米,一听就知道是富贵人家要的货。
裴曜倒是听过,
只是没见过。
等他扛起带有标记的麻袋后,
正好漏出几粒偏紫的米,他顺势接住,稍微看一眼,边走边把几粒米放进装筹子的布兜里。
搬完米,又从船上扛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下来。
等这一船货卸完,裴有瓦喘着气擦着汗,其他人都差不多。
裴曜再壮,同样气喘吁吁,天又热,汗水将前心后背都打湿了。
他换着肩膀扛东西,两边肩头吃重,有些酸胀,忍不住揉了又揉。
扛货干苦力,真正赚的是辛苦钱。
一个筹子能换两文钱,这还是大船运的麻袋和木箱子重,要是轻些,船商是不愿意两文的,一根筹子只能一文钱。
连船夫带十几个脚夫,大约三十个人,人一多,每个人分到的货物就只有那么些。
裴曜有二十六根筹子,换了五十二文钱。
他腿长,力气又足实,走得又快又稳,但没有刻意去抢,只比旁人多了三四根,因此不显得出众,惹人恼恨。
裴有瓦搬了二十二件货,换到四十四文。
父子两个这一船共赚到九十六文。
裴曜领了钱,顺手就交给老爹。
以前也是这样,要么就是裴有瓦拿了两人的筹子一起去领。
出来做工的钱交公,裴曜并无异议。
有时回家后,会磨着陈知给他十几二十文,挨顿数落不算什么,反正钱又回到了手里。
不过如今,想到家里各种的大事都要花钱,就止了要钱的心思。
隔三差五喝的药膳汤就是阿爹出钱买药材,自己和长夏没有掏一分,凭这个,也不好再去要钱。
两人歇一阵子,随身用水囊带的水喝完了,便掏两文钱,在茶棚灌满烧好晾温的水。
水囊比竹筒装的水更多,一出来做工父子俩就带着。
一些汉子俭省,水喝完了去打点井水河水。
裴有瓦怕生水伤人,自己不喝,也不让裴曜喝,两文钱而已,喝点烧开的水最好。
又一个大货船渐渐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