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不在多,在如何用。”
陈砚笑得极和善:“徐鸿渐不愿意配合,下官将他拉下来便是,刘阁老若也不配合,下官也只能让您步徐鸿渐的后尘了。”
“狂妄!”刘守仁大怒。
入阁多年,纵使首辅徐鸿渐也不曾如此对他说话。
今日,他竟让陈砚小儿如此威胁,怎能忍受?
“是不是狂妄,刘阁老大可试试。”
陈砚一扬手,将宽大的袖子往外一甩,双手放在膝盖上,袖袍随之缓缓落下,遮挡住双腿外侧。
只此一动作,锋芒毕露。
刘守仁暗暗咬牙,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陈砚有这等底气。
谋逆乃诛九族大罪,谁沾谁死。
分明是宁王靠着养的私兵硬是从他们嘴里夺食,如今却让这陈砚小儿借此大做文章,要挟与他。
那宁王又蠢又贪,好好的银钱不赚,非要找死,竟将局势推入如此境地。
若无宁王谋逆之事,陈砚一个地方官,如何能与他这阁老相坐于此?
刘守仁冷笑一声:“你以为有筹码就够了?殊不知你也许连拿出筹码的机会都没有。槐林胡同,也不过几块砖,几片瓦罢了。”
想要让一个人消失,有的是不着痕迹的办法。
说出此话后,刘守仁双眼一眨不眨盯着陈砚,企图从陈砚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可惜他注定失败。
陈砚笑容不变,眼神却多了几分嘲弄:“下官十四岁进京赴考,所住宅院就被烧了,当时还被不少杀手围攻。好在下官命大,活了下来,到现如今还未查出幕后黑手。下官于此事上学到一个道理,没有与他人鱼死网破的能力之前,绝不可将筹码示人。”
说到此处,他顿了下,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染上了讥诮:“刘阁老大可猜猜那些筹码究竟被下官藏在了何处,若下官身死,又会有多少家族与下官陪葬?”
他分明是在笑着,却让刘守仁胆寒。
刘守仁不错过陈砚哪怕一丝情绪,可他看到的,是藏在这张过分年轻的脸上的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为此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就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