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恭敬地朝着刘守仁拱手行了一礼:“见过阁老。”
刘守仁笑着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讲那些虚礼,今日既见到了,对弈一局如何?”
陈砚笑道:“阁老相邀,下官如何敢拒绝?”
当即便坐下。
一瞧他这架势,刘守仁便知陈砚必定是高手。
陈砚虽年纪不大,却能将徐门逼迫到互相残杀,那首辅徐鸿渐还不知落得什么结局,再加之他还能轻易破了百官对他的必杀招,绝对是高手。
他们今日所谈之事,必要化入棋局,你来我往间便将事谈明了。
为此,刘守仁特意沐浴焚香,准备十分之充分。
待陈砚落子,哪怕位子极差,刘守仁都要思索一番其深意。
只是无论他如何想,实在无法破解。
刘守仁瞥向陈砚,就见陈砚神态从容,颇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闲适。
刘守仁的心就一点点收紧,落下子时越发谨慎,唯恐陈砚看似杂乱的棋子下藏着杀招。
就在提心吊胆中,刘守仁大片大片地“吃”着陈砚的棋子,直到陈砚被逼入死路后认输,刘守仁才恍然间明白,原来陈三元是个臭棋篓子。
刘守仁被气笑了。
“陈大人到底年轻,有股子不顾一切的冲劲。”
言下之意,这么臭的棋艺,竟还如此信心满满地答应与他对弈。
陈砚笑着应道:“年轻时不冲,等到年纪大了就冲不动了。”
输赢是一回事,敢不敢应战是另一回事。
刘守仁在棋盘上一推,黑白棋子便被推拢到一块儿。
他也歇了与陈砚棋局对话的心思,以免对牛弹琴。
“本官与怀远渊源颇深,先是会试时承了怀远一份情,后来怀远陷入困境,本官鼎力支持,也还了人情,这一来一往,理应多走动。”
陈砚颔首:“下官也是如此想的,入京后便该来拜见阁老,可惜朝中事多,一耽搁便到了此时,下官特意带了松奉的特产给阁老尝尝,不知这松奉的糖滋味如何?”
刘守仁想起藏在糖上的那封信,便道:“圣上亲笔提天下第一糖,本官尝之,果然如此。”
正待陈砚提起信的事,不成想陈砚话头一转:“既如此,下官便斗胆向阁老求一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