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存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不过西北侧有片死湖,阴水古时候虽然是藏龙的地方,但是大多数养的还是凶兆,如果附近有姨娘在住的话,建议让她和孩子住得离湖边远一点,在死湖附近生活久了可能会影响肝肺。。。。。。”
他话还没说完,刚刚热络起来的气氛忽然直降冰点。
俞老夫人停下了啜泣声,用帕子捂住嘴,冷哼一声,其他两位外室的头埋得更低。
谢安存只好尴尬地闭上嘴,他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西北侧住着谁?
俞老先生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两声,拍了拍谢安存的肩膀。
“小谢说得好啊,果然这种事儿还得找行家,过几天我就叫人去移点观岳楼来。”
虽然场子被救了回来,但谢安存还是觉得会客室里的氛围越发诡异起来,他心里还记挂着来之前发出去的那封邮件,也不知道俞明玉看见了没有,如坐针毡,立刻拿出做好的玉中戒给老爷子看。
俞道殷捏着玉戒,放在灯光下眯起眼来回转着观赏,釉玉里的髓质层层叠叠,远看如起伏的青山远黛,在掌心里掂起的份量那么轻巧,价值却抵得上半座大楼。
商人的心思精明,很快就接收到了玉戒里传递的信息,再朝谢安存看过来时打量的目光认真了不少。
“这玉看起来比我送过去的那块还要顺心,是块好玉。”
他称赞道。
“我的工作室里还有一些玉料,成色都挺漂亮。”
谢安存将几张复印彩图递给俞道殷看,“如果以后俞老先生还有什么想做的款式都可以联系我。”
“那自然好,我正愁挑不到好的料子。不过这玉也不能说拿就拿。”
“这样吧,就当小谢卖了我一个人情,日后如果谢家和俞家能有生意上的合作,我多给谢家让利两成如何?”
俞道殷意有所指。
此话一出,俞老夫人也直直地望了过来,谢安存倒没看见她的表情如何,只觉得余光里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他顺着看过去,发现方才还站在这里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了。
“当然,能和俞家合作求之不得。”
谢安存笑笑,轻声道,“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等出了主院,谢安存才惊觉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俞老爷子不好糊弄,每对一句话都跟博弈似的,实在是累。
但更不好糊弄的还另有其人,谢安存打开手机,收信箱里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之前发出去的邮件跟石沉大海一般。
他叹了口气,又有些焦虑,方才还挂着笑的脸陡然沉郁下去。
大费周折答应做这么只玉戒,又巴结似的跑过来亲自献礼无非就是想要引起俞明玉的注意,否则大狐狸心高气傲,恐怕只会把邮件当成仇家的恶作剧。
这两条航线对俞明玉的价值到底有多大,值得用多少筹码去换,还是个未知数,全靠谢安存去赌,最后结局是allin还是showhand得看对家出的什么牌。
他捏紧手里的纸,抬脚往漾园的西北方向去。
上午刚来的时候他在死湖的外侧逛了一圈,没看见过半个活人,却不想这次再次造访,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