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问她什么来着?梁眷心里一空,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了一下,陆鹤南好像是在问她,为什么要送礼物。
可恋爱中的人,送礼物哪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心里记挂着你,觉得它与你合适又相配,才想要买给你。
不过这又酸又矫情的真实答案,梁眷不会说给陆鹤南听。
她选择讷讷地给出一个挑不出错,却也不出彩的回答:“这是情人节礼物。”
然后尴尬的别过眼,生涩地掩饰自己方才的走神。再装模作样的轻咳几声,消散脸上的那几分不自在。
真实的理由都不能说与他听,她又怎么能承认自己的晃神是因为他呢?
——而且还是因为他把玩打火机时,表情温柔浪荡,指尖用力磋磨的样子,竟让她觉得被这样把玩的,好像不是打火机,而是她自己。
在这一刻,她嫉妒这个由她亲手送出,不具任何独立灵魂与自由意识的礼物。
陆鹤南看不透梁眷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的思绪仍单纯的停留在梁眷给出的那句答案上。
——这是一份情人节礼物。
某些礼物之所以能够分外动人,皆因情人二字。
陆鹤南宽阔的手掌牢牢地包裹着那枚打火机,属于自己的体温,也隐隐和打火机上,梁眷残留的余温交融在一起,像是一种变相的十指相牵。
“可现在距离情人节还有好久。”
陆鹤南虽淡淡说着,眼睫却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再次摊开紧握的拳头,将打火机暴露在与掌心相比,略显寒凉的空气中。像是予它以自由,更像是予她以自由。
所有的十指相牵,都是他思虑再三,万般珍重的情不知所起;不是强硬掠夺,再狠心辜负,只顾一时痛快的无情束缚。
“我买早了,但是今天送,好像也很合适。”
梁眷吸吸鼻子,后半句说的声若蚊蝇,“你不是也送我玫瑰花了吗?”
在他第一次送自己玫瑰的这一天,她的手里,恰好也有一份勉强可以相提并论的礼物,急待送出。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种别样的默契。
送礼物原不拘泥于节日的,只要当下的氛围与情意能够相辅相成就好。
“打火机很漂亮。”
直至指尖将打火机的每一处细节都描摹完毕,陆鹤南才悠悠道出由衷的感叹,“我很喜欢。”
他倾身坐直,不由分说地拉起梁眷垂在身侧的手,将那枚打火机重新交回到她手中。
“既然是你送的,第一只烟就由你帮我点。”
陆鹤南清冷的语气依旧温柔,但也坚定到不容任何人置喙。
不等梁眷回神,那枚打火机就又重新落回到她手中。她沉默着垂眸,漆黑的眼睫遮盖住她怔愣的神情。
她在给人点烟这方面,还算小有经验。
不知道这算什么莫名其妙的癖好,总之她喜欢火焰在打火机出火口处,“蹭”地一下升腾起的那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