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鹤南吃瘪,梁眷不由得抿嘴偷笑。你在京州北城再厉害又怎样?在这个病房里,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听大爷的话?
“你个小没良心的,看我挨骂也不帮我说话?”
见梁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陆鹤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悄悄用力扯了扯梁眷的袖子,用气音跟梁眷求救。
梁眷正在收拾要带回学校的东西,被陆鹤南磨的没法子,只得停下手里的活,帮他分担一下黄大爷的火力。
“黄大爷,您可不能瞎说,我们哪里有不注意影响啦?”
梁眷故意停顿了下,干净清透的眼珠转了转,随后在陆鹤南期盼的目光里笑得更狡黠。
“我和他可没有谈恋爱,您可别坏了我的清誉!”
梁眷说完,故意没再看陆鹤南,径直拿起包放到离陆鹤南最远的桌子上,低眉顺眼的假装专心收拾自己的东西,空留他独自面对黄大爷的喋喋不休。
病房里吵吵闹闹的,小胖子的妈妈从病房外走进来,瞧着闹哄哄的一片,不自主的拔高了音量:“梁眷,收拾好了嘛?收拾好咱们就出发啦!”
屋内静默了一瞬,片刻后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恢复如常,只有陆鹤南还没回过神。
下午小胖子的妈妈听说梁眷晚上还要回学校,主动说可以搭她的车回去,她家的方向正好与华清顺路。晚上小胖子的爸爸来陪床,她开车回家收拾些东西,明早再来换班。
“收拾好了,姚女士!咱们走吧!”
梁眷拉好棉服拉链,把包跨在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陆鹤南的背影,见他还在和黄大爷闲扯,也就没有过去打扰。
她脚步没有停顿,径直往门口走去。
最晚明天傍晚她就回来了,没必要特意去说再见。
梁眷最终还是接受了“阿姨”这个称谓,小胖子的妈妈姓姚,按辈分关系,她顺理成章的要喊姚女士姐姐。
那边的陆鹤南自听到梁眷要走,就有些心不在焉。边应付着唠唠叨叨的黄大爷,边分神去听梁眷的动静,见她走的那么干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这个臭小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黄大爷端起茶杯,喝下几口润润嗓子。方才的火气还没灭下去,又发现面前的陆鹤南走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了,大爷。”
陆鹤南的嗓音闷闷的,尾音拉得也比以往要长,听上去情绪不佳,勾的梁眷下意识顿住脚步,再次回头去看。
顺毛的陆鹤南靠在床头,身上少了些戾气,窗外皎洁的月色映在脸上,人看上去也温和不少。穿着宽大又不合身的病号服,简直是人在衣中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他太瘦了,虽然不挑食,胃口也还算可以,但好像就是不怎么长肉。
“陆鹤南,我要走了,明天下课后再来。”
梁眷脚步旋了个方向,没往前迈步,只是在原地站定,距离陆鹤南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
那个半躺在床上被点到名的男人,仍旧不搭腔,沉默又破碎的状态,像是一只需要顺毛哄的狗狗。
梁眷皱了皱眉,一反常态的没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