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对啊,仵作不是说那小郎君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吗?若他不是因为后脑勺的伤死的,又是因为什么?
温宁眼神寒凉,挡在了温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吉,“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可能发誓,冯成辉后脑勺的伤,是他摔倒时撞到的?”
“对!”
阿吉立刻大声道:“这是我和阿祥四只眼睛同时看到的!”
一旁的阿祥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默认了。
“可是为什么,冯成辉后脑勺那个伤口流的血那么少!甚至只染红了一点他领口处的衣服!”
温宁忽地,厉声道:“冯成辉那个伤口血肉模糊,明显破了一个窟窿,寻常人的头摔成这样,血早就流了一地了!后背的衣服定然也会沾染上一大片血!”
“如果我没猜错,案发现场的地面上,也没有多少冯成辉流出来的血吧!”
温宁说着,猛地转向一直站在冯成辉的尸体旁的一个四十来岁、身穿灰白色袍服、一身文人气的男子,眼神犀利,“你身上穿的,是在长乐书院里教书的先生统一的袍服!你是长乐书院的人!你会跟着一起来官府,是因为当时你是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人吧?你跟大家说说,当时现场的情况到底如何!”
那男人被温宁的气势惊了惊,下意识地道:“老夫当时……当时确实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老夫去到的时候,那里只有冯九公子和这个叫阿吉的书童。冯九公子那时候躺在地上,已是没气了,他的头颅旁边有一块染血的石头,但……但……地上流出来的血,确实很少,几乎没有……”
牧氏早就听不下去了,凄厉地道:“你老是揪着辉儿留了多少血做什么!你这是嫌辉儿流的血太少了,还不够惨?!你年纪小小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因为!”
温宁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了牧氏的话,“只有死了后产生的伤口,才会有这么不正常的出血量!除此之外,死了后产生的伤口,会创口苍白,不会有任何红肿发炎的迹象,周边的皮肤也会十分松弛!跟人在活生生时受的伤,完全不一样!”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震惊。
竟然是这样的吗?
不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温宁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偷看严仵作的反应,果然见他脸色苍白,满脸掩不住的慌乱,忍不住嗤笑一声,“严仵作,你是官府特意请来的仵作,想必身上是有几分本事的,难道会认不出,人生前和死后的伤的不同之处吗?!”
那严仵作身子僵了僵,硬着头皮道:“你……你这妇人懂什么,别自以为道听途说了一些验尸的法子,就可以在公堂上胡作非为了,老夫验了几十年的尸,难道还不比你懂!”
这是要拿资历压她了。
温宁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轻蔑,“好!你觉得我不懂,大可以做个试验,只要拿一头死了的猪和一头活生生的猪,用石头在它们头上各砸出一个窟窿,大伙儿应该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严仵作的脸色更难看了,双手双脚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