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随手在心脏附近按了两下,“有穿防弹衣,震裂了肋骨而已。跑的时候大概有划到血管吧,最后做了手术修补冠脉,手术很成功,只需要一直吃对抗血小板聚集的药就好。”
顾凛川停顿了下,又说:“没有副作用,没有后遗症,后续复检都很正常。”
“非要说,Jeff比我伤得重。他想替我挡子弹,结果扑过来时把腰扭了,好像演变成了惯性易伤体质。”
“激烈的高心率运动也还是可以做,我常和裴砚声玩骑马、击剑,下次喊你一起?”
沈璧然一直没吭声,顾凛川有些哭笑不得,“沈璧然,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身上又没有窟窿。手术也是小创口的,不是开膛破肚的那种,你……”
沈璧然抬手捂上了他的胸口。
屋子里霎时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沈璧然胸口起伏更急促一些,呼出的气似乎也带着某种湿热。
“我没事。”
顾凛川又一次轻声重复,在他掌心下挺了挺胸。
薄薄一层布料下的胸肌结实、富有弹性,沈璧然压得用力一些,依稀能感受到心脏的搏动,很有力,这让他稍微心安了些。
他不想质问顾凛川为什么那么激进,因为不需要问。
偌大的酸楚包裹着他,他的心脏好像也坏了,许久,他垂眸低声问:“疼不疼?”
“还好。”
顾凛川声音比他还低,像小时候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事发时太紧张了,没感觉,送医路上喘气有点疼,做手术就不疼了。”
沈璧然喉结上下滑动,“给我看看。”
顾凛川呼吸停顿一瞬,“你要检查一下?”
沈璧然收回手,“嗯。”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阵子,他们默然对视,许久,顾凛川抬手一颗一颗把衬衫扣子解开了,散开前襟让他看。
“挺丑的。”
顾凛川说,“你随便看过就忘记吧。”
左肋上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沿着上边是一道弧形的浅粉色刀口,疤痕略微有点凹,刀口是平整的。
不仅是左肋,右侧腰也有两道伤疤,看起来是刀伤,有些狰狞。
沈璧然压抑地深呼吸,终于还是在一次吸气到底时掉了眼泪。
顾凛川:“唉,你别——”
沈璧然抬手摸上那道疤,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微凉的指尖在顾凛川胸前的皮肤上若即若离地轻轻触碰过,指尖描摹着伤疤轮廓,又来到侧腰。沈璧然脑子空,心里也空,他察觉自己似乎又掉了几滴泪,但无暇理会,直到顾凛川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顾凛川的掌心在这个有些凉的夜晚格外炙热。
“别摸了,沈璧然。”
他的嗓音也有些低哑,靠近一步,低头道:“心脏好好的,但我要被你摸出反应了。”
沈璧然一激灵,下意识要缩回手,但顾凛川还攥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