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然语气轻淡,“赌又怎么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干。”
“你也说了,你不是我。”
顾凛川沉默良久,“你想清楚,万一达不到标准,你无异于永久失去glance。”
“但如果我达到,我们会共赢,赢得很漂亮。”
沈璧然说,“顾凛川,你不是对我盲目信任吗?我做事从来都只放大成功获利,不在意失败的代价。你敢不敢跟?”
顾凛川看着他,震撼错愕,但目光仿佛又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沈璧然小时候。
那个看似柔软,实则倔强,主意比天还要大,谁也左右不了的小孩。
他回神微笑,“真的不怕输?”
“怕输。但代价付给你,总好过付给别人。”
“沈璧然,白纸黑字一旦落定,你要是达不到市值要求,我可就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了。”
“不需要。”
沈璧然一字一顿,“顾凛川,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
四下寂静,他们凝视彼此,互不退让。许久,终于是顾凛川先开口,“那就如你所愿,成交。”
沈璧然透出一口气,眸中漫开笑意。顾凛川看了他一会儿,也勾起唇角,又把腿伸过来,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腕。
“合作愉快,沈总。”
沈璧然这次没退,但他垂眸看着顾凛川的鞋,“谈判桌上,管好自己的脚,顾总。”
于是顾凛川缩回脚尖,轻声道歉。
*
从方华中心出来,顾凛川让沈璧然一起上了来接他的车,理由是怕自己记错复杂的对赌协议,要沈璧然直接对Jeff交代。
“既然我们的商业关系会可预见地越来越复杂,你可以把Jeff也当成自己人来用。”
顾凛川随口送了他半匹好用的牛马。
但Jeff听完后却沉默了。
连续三个通宵后的惨白脸色下逐渐浮出一层绿,他屏住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和沈璧然确认:“意思是整个投资方案被否了?我不仅要重新算财务数据,还要从零写一份对赌协议?”
做资本家就是要无耻。沈璧然忍住愧疚,真诚地建议道:“你可以把对赌条款转述给其他人写。”
Jeff缓缓摇头,神色麻木地翻开电脑:“不行啊,这个项目是我本年最大功绩,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能拱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