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铮唇角扯了一下,抿一口红酒,低头掩唇轻咳。
明明是在偷笑。
沈璧然甚至怀疑自己从他脸上读出了一句“我怎么没听说”。
结果直到散场,祝淮铮也没问一句正事。
临别前,沈璧然把礼物送上。那枚蓝宝石袖扣论成色、价值都远不如祝淮铮自己的物件,但祝淮铮眼睛一下子亮了,放在手里摸来盘去,像是个很稀罕的玩意。
沈璧然试探道:“祝总要是感兴趣,还有同系列的领带夹。”
“这就够了。”祝淮铮摆手,一边把玩一边嘀咕道:“我打算拿它在市中心换两套房。”
沈璧然笑了,“您真幽默。”
祝淮铮揣好袖扣,“对了,你知道光侵吗?”
沈璧然点头,“Peak在国内的一家投资公司。”
祝淮铮“嗯”了声,“估计是给继承人的考卷,你听说过那位顾总吧?”
沈璧然立即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利益关系——Peak没碰过内地互联网,所以顾、祝两家应该没有深交。听祝淮铮提到顾凛川的用词,也基本可以断定他们并不认识。
于是他从容以对:“新闻里听说了一二。”
“又是新闻啊。”这话不知戳中了祝淮铮哪根神经,那双眼中闪过促狭,“那,见过面么?”
沈璧然无奈,“祝总说笑了。”
祝淮铮朝他眨眨眼,“我倒有几条门路,试着替你引荐一下?”
沈璧然闻言浑身寒毛爆炸,恨不得飞退十米,但表面滴水不露,风趣道:“那我先回去带团队沉淀十年,争取不损害您这个中间人的声誉。”
从里面出来,沈璧然绕着楼转了一圈,这里应该是祝淮铮的私产。祝淮铮一派时尚男模气质,审美却很端庄复古。那浩瀚藏书堪比沈家书房,刚才匆忙几瞥,来不及仔细参观,实在勾得人心痒难耐。
沈家分家后,沈璧然随父母草草移民。等收回浔声,他一定要讨回老宅的钥匙,把从前卧室里、阁楼上那些旧物旧书都拿回来。
想到沈家阁楼,他大脑空白了一瞬,无可避免地想起那个住在阁楼上,每晚给他读书讲故事、哄他睡觉的人。
有些记忆哪怕尘封已久,稍一触碰便卷土重来。
手机忽然响,打断了他对前任无耻的挂念。
医院说昨天探望他的人落了块表在护士台。沈璧然没当回事,顺路去取,但一看到东西,愣了。
手表水深,他玩不起,但很懂。这是一块百达斐丽的私人订制——八角舷窗,毛利风格,全盘雕刻。有点像孤品鹦鹉螺,但表盘颜色更深沉浓郁,时标也不是经典的白金,而是玉。
含蓄与掠夺并驱,太利落,太好看,看得他走了一会儿神。
护士说:“应该是你朋友吧,来找人的,听我们提到你的名字,就仔细问了你的情况。”
朋友?
沈璧然哪有这种朋友。这种规格的私人订制恐怕要上千万,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宋听檀差得远,白翊也够呛,而且昨天白翊戴的是一块迪通拿。
“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