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铮神情关切,“怎么不在医院观察两天?”
“最近事忙。”沈璧然说,“外伤而已,不耽误做事。”
“身体总归会难受的。”祝淮铮不赞同地说,“我听说脑震荡的后遗症很麻烦,你要多休息,晚上早点睡。”
沈璧然停顿了下。
不知是否错觉,这几句关心,要说是客套,语气未免太过随意,可要说是敷衍,神情又超乎真诚。祝淮铮身份太高,这场聊天应该是沈璧然努力经营,他随性就好。可他竟发出这种近乎朋友的劝告,让沈璧然产生一丝微妙的,被越界了的感觉。
偏偏对方又点到即止,不至于引起警惕,但让沈璧然很懵。
“你单身?”祝淮铮忽然又转了话题。
沈璧然微愣,点头。
祝淮铮笑,“祝锦怡说你有个初恋,已经过世了。”
沈璧然有些恍惚,有种一下子又回到相亲局上的错觉。
祝淮铮明明不是什么荒唐纨绔,但不知为何,提起他已故的恋人,竟好像有点兴奋。
“怎么死的?”他一脸好奇。
“……”
其实还没死,沈璧然心说,但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节约解释成本,“据我之前了解,是意外。”
“哦——”祝淮铮点头,说了句真遗憾,但语气里听不出半点遗憾,“人死了,你难过吗?”
“?”
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么奇怪的问题。
沈璧然不爱说谎,但很擅长避重就轻,迂回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了。”
“那就是不难过。”祝淮铮擅自曲解他的意思,声音还有点大,吓了沈璧然一跳。不等他反驳,祝淮铮又问:“既然都分开很久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
是想当然的推理。
然而推理错了。
沈璧然沉默许久,“听说的。”
祝淮铮刨根问底,“听谁说的?”
“……”
祝淮铮可能是上天派来拷问他的,逼迫他回忆这许多年来犯的蠢,不回忆完不许走。
沈璧然煎熬作答:“……新闻。”
祝淮铮唇角扯了一下,抿一口红酒,低头掩唇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