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目送大夫离开叹了口气。
“韩统领,陛下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刘安心头也是担忧,见韩让不回答又道:“禺阳地僻,刚刚那人已是当地最好的医师,若即刻返回都城命太医诊治,或可痊愈啊。”
“陛下已下令御驾亲征攻打屈支,此行非去不可,刘大人再莫出此提议,乱北伐之心。”
刘安揖手:“是。”
彻底入夜,刺史府上下因为皇帝的到来拘谨而惶恐。
回廊灯盏点亮,照映着一片沉寂。
在这片沉寂中,颜煜蜷坐在床角难以入眠。
他本不想留在这间屋子,可韩让非将他带来关好,不让他有丝毫离开裴谞的机会。
瓶子里的药所剩无几,明明一天一夜没怎么睡,但颜煜竟却觉得有些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缘故,
他不想躺下,只能靠着墙蜷缩身子默默坐着,身前裴谞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时辰。
他问过自己几次,这个人的伤是因为他受的吗?
但他却一次都回答不了。
如果没有他,裴谞不会中那一箭,不会掉下悬崖,更不会遇到野兽。
但…这条路是裴谞自己选的,选择要救他的命,选择此时出兵,又为了大军提速兵分几路…
是裴谞自己将自己置于险境。
再往前推,是因为他的病?可他短命至此也跟裴谞脱不了关系。
推来推去也推不出所以然。
他只是自问…无愧。
“阿煜”
颜煜一怔,刚好对上裴谞的目光。
“你真的是…铁打的。”这么重的伤,换个人都得昏死半月吧。
“我…怕你走”
颜煜轻轻嘲讽地笑了一声:“怕什么?有韩让替你看着我呢,我离开你半步,他都觉得是自己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