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你听得到吗?你还在吗?”
在黑暗环境中,人的恐惧会不断放大,颜煜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需要裴谞的回答。
在深宫中锦衣玉食被爱护长大的人,即便脱离温室,骨子里还是脆弱难以承受认知外的事物。
颜煜壮起胆子,用手按住刚刚摸到的东西,缓了好一会终于把那东西拿起来,摸了摸,是火折子。
火光亮起,心中的恐惧总算下去了一点。
“裴谞?裴谞?”
颜煜举着火折子慢慢往前爬,火光映照亮不远处,裴谞正躺在那,心中石头落地,他赶紧爬了过去。
“裴谞?”
地上的人没有半分回应,他慢慢俯身贴到对方胸口,胸腔内还有心跳在动。
“裴谞?你醒醒。”
火折子凑近,眼睛也凑近。
裴谞的面颊嘴唇惨白,额头脖子全都是汗,内衫被血和汗浸透还未干。
他伸手摸了下对方的额头,滚烫。
一定是伤口发炎才会高烧。
会不会死?裴谞死了的话要怎么办?他想象了一下,并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是忧虑。
裴氏皇族几乎被裴谞杀尽,留下的只有毫无势力的旁系,且不是老就是幼。
没有一个人可以继承皇位、可以震慑住属军。
更无法如裴谞一样靠铁血手腕服众,让所有人甘愿称臣,兵权收于一人掌心。
所以裴谞一死,恒国必乱,而屈支人已显露野心,到时定让趁机攻打,百姓流离失所。
“裴谞,裴谞?醒醒,醒醒!”
他急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也拖着病体,只能从裴谞怀中找到自己的药多吃了几粒强撑,站起身四处找寻。
捡回一些干枯了的树枝藤条,将这些东西堆到离裴谞不远处,用火折子点燃一根枯枝,继而点燃整个柴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