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渊低声应了:“不用寻大夫。”
见着珈宁蹙紧的眉头,他又添了句:“有伤药便够了,当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珈宁听着戚闻渊这若无其事的语气,想起他手背上长长的疤痕,赌气般地往外间走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①,还请世子多注意些。”
待行出几步,方才小声嘀咕:
“该把他之前那封引经据典说要爱惜身子的长信扔给他自己看看!”
“就知道劝我,都不知道以身作则。”
复又腹诽:“他自己都不在意,偏我谢三心善,看着那伤疤就觉得难受。”
戚闻渊自是听不清珈宁的低声念叨。
他盯着珈宁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扯。
也不知是在欢喜什么。
大概是在欢喜真定县令并未拒绝他的提议,加上有都察院众人配合,那夜虽是突逢暴雨,最终却无人死亡。
见着珈宁的身影消失在一道屏风之后,戚闻渊先是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许久,直到双眼有些酸胀,才终于躺下身去,闭上了疲乏的双目。
锦被上清甜的花果香直往他心口钻。
他在珈宁咬过的地方轻轻挠了几下。
却是忽然想起珈宁那句轻柔的“疼吗”
他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戚闻渊手上确实只是些皮外伤,用伤药涂抹十来日便可。
只是这段时间尽量莫要提重物就是了。
又说他身子强健,虽是淋了雨,又连夜奔波,但并未有什么不妥。
见珈宁再三坚持,大夫还是给戚闻渊开了两副将养的汤药。
珈宁命人去煎药后也不再多言。
只将一张写满字的花笺扔到戚闻渊怀里。
戚闻渊略略扫了一眼,这花笺可不正是珈宁高热之时自己写的
原来她还收着……
珈宁听闻苍筤回来了,也未和戚闻渊多说什么,留下一句“你歇舒坦之后好好看”,便径直往院中去了。
她要找苍筤打听了一番真定县的事情。
戚闻渊这个锯嘴葫芦定是不会自己说的。
苍筤自是长话短说地答了。
“十四那日,世子见外头的雨势不对,披着蓑衣便匆匆赶去了县衙。因着这十来日的相处,县令知道世子是个妥帖人,骤然冒雨前来,定是当真有要事相商。”
“世子与县令交谈时奴在外间候着,并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得似乎争吵过,总之最后县令是答应了世子的要求,差县衙中的人手,和世子的同僚们一道将县里的人带去一处高处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