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舟……”
裴岸听得这话,觉得心中疼了起来,他觉得眼前女子忽然很缥缈,比之前噬魂夺魄之后的宋观舟还要虚无。
好似下一刻,眼前之人就飘然而去。
“观舟,这大半个月来,是我不对,我不知你和孩子——”
“孩子没了,也不必再提,终归是没有这个缘分,我如今与你说来的,也不是赌气。对于金家的能耐,我区区一个孤女……,肯定是对抗不了。我知道大将军权侵朝野,女儿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都能一手抹平,但是……,这不代表我想乖乖等死。”
“观舟,不是乖乖等死,府上在想法子,你一个人在这庄子上,我才是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的?”
宋观舟定定看着裴岸,“外有临山大哥护着,内有丫鬟磨刀霍霍,就等那贼子上门,我们虽说是一群无能妇孺,但连庆芳庆菲都提着斧头应对,至于余成蒙小兴之辈,我等着就是。”
“你在怨我。”
裴岸听来,舌尖流转,说出了这句话。
“四郎,若我是怨你,就不会见你,更不会同你一桌子吃饭,然后与你说这么多话。”
我只是尽量克制自己,别扰了最后美好的回忆。
“我知这半个月里对你不管不顾,是我混账,只想着自己,忽略了你,可是观舟,我并没有说弃你不顾……”
“你同蝶衣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那些赌气的话——”
“那一日里,我因挨了余成一脚,疼了两三日,最后小产……,不是你赌气的时候。”
裴岸听得这话,面上慢慢浮现出懊悔与痛苦。
“我……我不知,我没想过你的身子能有孕……,我甚至不知道余成回来了……”
裴岸有些语无伦次。
“幸好我没事,只是失了个没缘分的孩子。我为何没有瞒你,是因为这孩子是我俩的,它偷偷来,又折磨了我两日才去,你身为我的丈夫,该知道这事。”
“观舟,你没瞒我……,我这会儿却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你年初二那晚上,说我喜爱风头,常常因此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却不顾及你的想法,四郎,你开始厌烦我了。”
“没有!”
裴岸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往日星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层薄雾,“我没有,对你我从不曾厌烦,只是我觉得你心里没有我,年初一你出去寻漱玉,我想的是府上这么多郎君,怎地也不到你一个羸弱女子去帮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