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再度追问,小丫鬟却不说话,只朝着车里脆生生说道,“大人,我家主子出来一趟不容易,念在从前多年情分之上,还请赏脸一叙。”
裴岸掀开车窗帘子,满脸不喜。
“姓甚名谁我也不知,哪里来的故交如此神秘,你这小丫鬟快些闪开,莫要拦着路。”
话音刚落,就放下帘子。
刘二见状,扬鞭催马,那小丫鬟一个不察,差点被刮到,这才着急起来,追着马车不放,“我家主子姓金,大人一生挚友里,恐怕姓金的,也就这一个。”
金?
当然不是金运繁。
小丫鬟不管不顾,追了上来,差点被马蹄子踹到,刘二急忙呵斥,“你真是不要命了!”
“大人,兴许此生就见这一次——”
裴岸面无波澜,坐在昏暗的马车里,原本对宋观舟的恼怒之前,被新的复杂情愫占领。
“在哪里?”
裴岸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小丫鬟耳力极好,听了个正着,“就在这茶楼之上的雅间里,大人请跟我来。”
说完,躬身等着裴岸下车。
裴岸还穿着官袍,只得卸了官帽,就这般下了马车,“我要赶路,耽误不得。”
小丫鬟忙不迭的点头,“自是如此,我家主子也只是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说完,引着裴岸,进入茶楼。
兴许是正月里,也可能是天气寒冷,茶楼大堂里,几乎无人,掌柜见他一身官袍入内,立时来迎接,“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请问贵客几位?”
小丫鬟低声说道,“掌柜不必操心,是我家主子的客人。”
“好好好,贵客如有吩咐,召唤一声就成。”
茶楼不大,楼梯狭窄逼仄,裴岸气定神闲,跟着小丫鬟上了二楼,在最里头的一个雅间门口,停了下来。
小丫鬟轻叩房门,屋里无人应答。
但这小丫鬟还是推门,“大人,请!”
房门打开,里头传来檀香与茶香的味儿,交织在一起飘散出来,让寒冷的天气,有了一股暖意。
“四郎——”
屋内之人是谁,裴岸没有太意外。
他站在门口,踌躇片刻,屋内温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四郎,你就打算一直立在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