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住在郡主别院,日子算不得难熬。
甚至,她多了一丝期盼。
“盼喜,你是见过郡王的,他脾气秉性如何?”盼喜再听到这个问题,脑袋低垂,耐着性子重复往日多次的答案。
“郡王长得高昂挺拔,面容端正英俊,说起话来也不曾有过大声凶悍之时,瞧着脾气极好。”
金七一身素白孝服,靠在软榻上托腮凝望窗外。
“伯母停灵多日,少见外人来吊唁,可这郡王也不来,难不成这亲事不成了?”
盼喜回到熟悉的地方,头一件事儿就是躲。
躲从前熟悉的仆从奴婢婆子们,躲父母娘老子,当然,最紧要的是躲大姑娘。
幸好!
大姑娘出了这摊子事儿,只能在滴翠轩过活,偶有出来,也不是她与金七凑巧能碰上。
几次金七去往叠翠轩,甚至在叠翠轩起火时,她都按捺住心中慌乱,没有跟在金七身后。
硬生生躲了过去。
盼喜对金拂云,有长在骨子里的害怕,当这新跟的七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想替嫁的念头时,盼喜头一次生出想做个逃奴的打算。
可金七不知。
她双手捧着下巴,杵在软榻旁侧的高几上,眼里都是向往。
“盼喜,这府邸上下你最熟悉,多去打探两句,瞧瞧伯父的口风。”金七聪慧,碍人眼的事儿,从来不自己做,哪怕日日里给金蒙请安、给金运繁夫妻请安,也绝不多主动过问这些事儿。
顶多是蒋氏埋怨金拂云时,说两句附和的话。
她洁身自好,但却不容盼喜偷懒闲散,如此吩咐来,盼喜只觉得头大。
“七姑娘,如今府上人人自危,生怕被搅和到大姑娘的事儿里头,奴从前还是伺候大姑娘的,只怕刚开口,就被人骂。”
“你是有脑子的,盼喜姐姐,委婉问来,不就成了。”
盼喜不得已,只得偶尔出去走动,可如今府上之人,自溧阳回来一趟,早换了不少。
偶有两个相熟的婆子,还没开口,就得了一顿阴阳怪气。
“哟,这不是盼喜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