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她蜷起身子,给梁璟让出地方下床。
“还不到辰时。”梁璟答。
虞悦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似呓语,梁璟一个字也没听清,转头看她,她已经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他披上外袍返回床边,轻轻从她手中拽出被角重新为她盖好,将落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留恋地多看了她几眼才离开。
待到虞悦餍足地醒来,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口把绣鸢唤进来,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
绣鸢轻笑一声:“巳时都快过完啦,姑娘难得懒床。”
“什么!我不是让王爷告诉你巳时叫我起床吗?”虞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啊?”绣鸢眨巴眨巴眼睛,“王爷没和我说呀。”
梁璟这个不靠谱的,她明明告诉过他了,这样睡到快午时再出去,其他人免不了议论。
“姑娘,今日的药快熬好了,快些洗漱吃些东西吧。”绣鸢将温水倒进铜盆,再撒上几片花瓣。
经她一提醒,虞悦摸摸脖子上的裹帘,昨日的记忆在脑中重现,才想起来她受伤了,可以称病躲懒。
这下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懒床了,她又躺回床上,曲起一条腿,另一条腿架在上面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抖一抖的,极为惬意,“等王爷回来一起用午膳吧。”
绣鸢来到床前拽起她一条胳膊,努力往起拉她,“王爷说不必等他用午膳了,今日是皇子们的狩猎考核,须得下午才能回来。”
宣文帝虽有些重文轻武,但到底因为老祖宗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对皇子们的骑射要求较为严格,每年春猎都会进行皇子间的考核,前两年的头筹都是淮王。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第26章第26章定情信物一辈子都还不清才……
下午,无聊的虞悦出帐闲逛,一路上遇到不少夫人贵女热情搭讪关心。
虞悦现在可是大家心目中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一下子解决了两个京城毒瘤,还因此受了伤,大家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感激与怜惜。
她一路礼貌微笑着回应大家,走下来脸都笑酸了,慢悠悠走到围猎场唯一的入口不远处。
康王是最先回来的,跟随的护卫手上拖着一个大布袋,随着走动滴淌出一条血路,交给专门统计的护卫计数。
不一会儿,林子尽头出现了梁璟的身影,虞悦一眼就看见他了,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他穿着一身紫色劲装漫不经心地坐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儿行进的步伐一摇一晃,缰绳在手中松松散散绕着,神态放松,下巴微微扬起,犹如君王睥睨天下。
仿佛他天生就该这样,俯瞰万千,独坐高台。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吗?
虞悦不禁转头看了眼高台上的宣文帝,正笑眯眯享受着裕贵妃喂到嘴边的新鲜葡萄,一副饱暖思□□的样子,看不下去一点儿,赶紧转头再看看梁璟洗洗眼。
也不知道秦皇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生出梁璟这样的天人之姿。
原本面无表情的梁璟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无波的眼神中染上柔色,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驱马快走几步到她身边,利索地翻身下马,戏谑道:“才半天不见就想我了?”
突然有些后悔逛到这里,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想来接他,虞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路过而已……”
“嘴硬,”梁璟撇撇嘴,“营地离这里可不近,你不是来等我的还能是来等谁?承认吧,你根本离不开我。”
“王爷都猎到了什么?”虞悦深吸一口气,生硬地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