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大势无可更改,牵扯在原文中的人物命运在结局之前早已写好了轨迹。
他已经在这此事上栽了一次,万万不能再栽一次。
再栽一次,害人害己。
乌陵不懂他所言何意,只好同他一起迅速收拾了一番。
两人一同戴上幕篱下了船。
乌陵回来时买了马,给岸边一户人家塞了碎银,拴在那户人家门口。
沈持意取到马,翻身上马时,衣摆被风撩起,他忽而觉着一股冷意环绕周身。
他在马背上坐稳,勒紧缰绳,顿了顿,低头瞧见大氅垂下的衣摆。
原来刚才一直没觉着冷,是因为这身毛氅一直披在身上忘了脱下。他只归还了白玉,却把披风穿走了。
不论昨晚木沉雪为他解毒,是出自本心,还是出自善心,他的木兄之为人着实清风明月。
他只是找借口随口胡诌说自己冷,这人便瞎着眼为他系上毛氅。
江南正月的风还是吹进了沈持意胸膛中,如风过旷野,空荡荡,白茫茫。
他轻晃马鞭,犹豫片刻,还是转回头去。
不远处画舫依然静静立在岸边,景台甲板楼阁之上空无一人。
黄昏已经披覆而下,将碧湖染成氤氲暖色,静谧的画舫置身其中,竟有几分萧条之意。
“世子,”乌陵见状,“若是舍不得,为何不留点只言片语?便是要一刀两断,言明清楚也好,免得木公子记恨你。”
“记恨才好。他那样一个为了救人春宵一度却认了夫妻的人,我解释什么都无用的。他多半会想与我同舟共济,更是放不下了。”
可角色命运既定,南墙就那么一面,他已经撞破了,哪来的能耐再撞一次。
就这么赶回去接旨,对他好,也对木沉雪好。
他扬起马鞭:“我现在走了,对他而言嘛,也就是一个春宵一度的负心人而已。君子磊落大方,也许不过几日他便抛诸脑后,另觅良人了。”
马蹄踏泥,破风而起。
乌陵赶忙跟上。
两人策马来到城门口,刚越过守门官兵,沈持意一拉缰绳,陡然放缓行速,仿若悠然赏景,边骑在马上缓缓而行,边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从我们上马离开画舫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后面。”
乌陵神色一变。
“……是木公子的人?”
沈持意叹道:“我也不知。这几人隐匿功夫极好,我下船的时候都没有察觉,是后来我们骑马,这些人藏在后头用轻功跟着,我才发现。”
他继续装作领着侍从缓行一般,低声道:“我们剩的银票多吗?”
他向来不管这些,银钱大多在乌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