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塘乡南边,陈家,北屋。
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陈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他的一条左腿明显变形,裹缠着厚实的布。
两个妇人站在床边,年纪大的是大伯母陈杨氏,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年青的是陈志的浑家苏素,一脸的忧心忡忡;
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陈志的女儿陈敏,身材瘦弱的她惊慌无措,嘴里念叨道:“爷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爷爷……”
陈志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这也是陈源一房的心病。
“怎么回事?”
陈晋声音清冷。
陈志忍住气,把事情经过道出。
原来他们昨天又进城,找赵门子讨个说法,得知事情没有办成,于是想要把钱拿回来。
赵门子哪里同意?
双方拉扯之下,赵府中突然冲出数名如狼似虎的健仆,手持棍棒等,说陈源父子是来闹事的,劈头盖脑就打,直到将陈源左腿打断,扔到街上,这才罢休。
陈志悲愤地道:“爹都说只要退一半钱就行,可那厮蛮不讲理,说一文钱都没得了,还要扭送我们去衙门见官,要关进大牢里治罪。没办法,我只得赶紧背着爹爹出城,逃回家里来。”
陈晋扫一眼:“大伯这伤,这样处理不行,怎不去找大夫看,接驳回来?”
“家里哪里还有钱?都拿出去给你搏前程了,就这些草药,也是央求村里借的钱。”
陈志越说越气。
陈晋一皱眉,在这件事上,自己实不知情。
但事到如今,争论那些毫无意义。
当即拿出一锭银子:“志哥儿,你拿这钱进城,把最好的正骨大夫请来,要带上药。”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陈志一个愣神,很想问问哪来的,可父亲的伤情拖延不得,于是接过,低着头匆匆出门,背后传来陈晋的吩咐:“别舍不得用钱,雇一辆骡车去,快去快回。”
陈志心里嘀咕:说得自己很有钱似的……
可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银子,沉甸甸一大锭,的确足够花费了。
陈晋又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陈杨氏:“伯母,这钱你拿去家用,买些好肉好菜,准备午饭。”
陈杨氏吃一惊,下意识推却:“这如何使得?”
“拿去吧。”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