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且拿起勺子,以几乎要将其捏断的力道,突然脑子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悟——
选择在这个安检很严的酒店用餐,意味着赵归璞不能明抢;
选择在华尔顿家族的地盘会面,意味着赵归璞的人进不来,哪怕进的来也绝对不会比他们的人多;
选择乘坐直升机,意味着赵归璞不能用个竹竿把他们捅下来;
选择带着他除开招摇过市,意味着他在跟赵归璞显摆,看看你的人在我这有吃有喝也过得很好……
吴且机械的进食,基本只碰面前的那一盘食物,吃下去什么他不太有印象了,反正都如同嚼蜡。
直到最后,在比及塔面无表情的注视中,经理瑟瑟发抖的端上来一盘草莓拿破仑,吴且愣了愣,猛地抬头。
吧台那边,男人一杯酒见底,与他目光相撞时,唇角扬了扬。
一切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只是在一个寻常的酒会以不同的身份、立场遇见,好像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能坐上那辆紫色的阿斯顿马丁,一同回到一栋房子,进入同一扇门,管家仓伯或者多洛塔会絮絮叨叨的替他们准备醒酒汤和甜品。
吴且觉得蛮奇怪的,过往对他来说几乎是千篇一律到成为日常规则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显得尤其珍贵。
勺子斩断拿破仑的酥皮,入口就知道这就是那家位于码头附近的连锁甜品店的二百四十九块。
一桌子的菜黑年轻人几乎没碰,但却将那块蛋糕吃的干干净净。
比及塔冷眼目睹一切,但从头至尾都没说什么,也没有做出太多疯狂的举动。
直到吴且吃完最后一口蛋糕,他站了起来,牵起了黑发年轻人的手,俯身在他还带着草莓和奶油香味的唇角亲了亲。
“好了,跟前夫说拜拜。”
……
比及塔·维赛承认这是没事找事。
因为这一晚他前脚刚到家,后脚就被通知他停靠在码头,等着卸货的货船集装箱被炸。
维赛家族这一次靠在澄心码头的船都他妈赵家租来的,有些人疯起来连自己的船都不放过,这要是给船炸个好歹,要么保险不赔,要么还要反手告赵先生蓄意骗保——
比及塔出门的时候很急,带走了很多人。
后半夜赵恕醒过一次,在隔壁砸东西。
已经得了指令,只要赵氏小公子闹起来就用老法子对付他的Beta医生照例拎着那冰冷的金属箱子出现在客房门口……
但是这一次在抽取了赵恕的信息素后,他扔下虚弱、痛苦蜷缩的Alpha转身整理器具,就在这时,脖子被一条锁链从后面栓住。
从猛然一惊到窒息缺氧至双眼发黑,从头到尾他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身后的人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将他硬生生的扑倒,摁进床上。
在浑身脱力、发热、感觉到力量溃散和信息素流失的痛苦中,赵恕只感觉到什么玩意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
他睁开眼,就看见穿着睡袍的吴且正在伸手扒那个昏迷的Beta医生的衣服。
无语的震惊半晌,他哑着嗓子问吴且:“你怎么在这?”
“今天比及塔带我出去吃饭,回来没来得及折腾我就火烧屁股似的出去了。”
吴且手上一顿,头也不抬有点儿神经质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