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流逝过去。
这期间,除了日日定时定点现身的狱卒,再无其他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沈亦清的牢房之中。
她从不知道,原来一日的光景可以这般漫长,以至于自己不知该如何消磨。
人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沈亦清也不例外。
外面的情况如何?侯府现在是怎样的境况?清秋苑的人会不会被自己连累?还有燕云易,他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
好在凡事有利有弊,兴许是因为宁王的特地叮嘱,典刑司上下并未对她有丝毫为难。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沈亦清的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
除了那双表面看起来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的十指。
从前在忻州和万安的旧伤到底还是让她落下了难以根治的毛病,连带着在刑部遭受了实打实的酷刑。虽然有冯驰的妙手回春,左手勉强恢复一些,右手却还需要很长的过程。
谭景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留下了笔墨纸砚,更依照万安城沈亦清的书写习惯,备下了她更擅长使用的羽毛笔,也算是给了她打发时间的机会。
沈亦清如今日日提笔训练,想要争取早日康复。可过程比她预想得还要艰辛许多,右手握笔不过片刻便不自主地抖若筛糠。
不消片刻功夫,她的额头便沁出细密的汗水,再是咬牙坚持也顶多支撑半炷香的功夫。
随着牢门作响,沈亦清只当又是狱卒定时送饭,并未过分在意。
直到一个略显得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道:“少夫人,真的是您!”
沈亦清闻声抬头,来者不是旁人,竟是自万安城一别再未谋面的笔吏赵宗。
她随即道:“赵书吏,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宗赶忙摆摆手道:“小人早已不是什么书吏,少夫人直呼名讳便可。”
原来自打万安城骤变之后,赵宗便听从沈亦清的劝告,自知不是谋事狠绝的那块料,很快就辞了书吏的差事。他念及被谭景舟带走审讯之后,不但未曾遭受严刑拷打,反倒蒙受他的恩惠照拂,继而索性投于他的门下,入了典刑司。
没成想阴错阳差,竟然听闻沈亦清被关押在此地,这才特地前来探望。
沈亦清惊喜道:“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周折,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我能在这里重遇。”
赵宗道:“当日若不是遇见少夫人,恐怕小人早已成了万安之役的一条亡魂。”
他所感激的不单单是沈亦清在关键时刻替他说话,并且帮助他做出了更适合自己的选择。其实当时分别之际,沈亦清也给赵宗备下了不少盘缠,这才让他能够无后顾之忧地只身前来京都城投奔谭景舟。
她的无心之举助赵宗度过了最潦倒的一段时间,也算是无形中改变了他的命运。
如今的他已在京都城成家立室,并有妻女在侧,每日都过得踏踏实实,无需再回首那种虚张声势的生活。
沈亦清真心实意地替他感到开心,这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四下寻摸了很久,这才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手镯,赶忙递给赵宗。
赵宗惊讶道:“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