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男人们可不就愿意扒了裤子爽一爽。”
“可算死了,留着也是祸害。”
她麻木地听着村口的长舌妇,肆意评判取笑着另一个悲惨的女人、她最爱的母亲,她麻木地拎起镐头,追着他们打。
女人们先是吓了一跳,见她跟小牛犊一样的表情。
“这不是潘招娣吗?妈死了,脾气倒见长不少。”
有人看清她此时的面容,到初中后,营养跟上,她渐渐长开了。
跟她那‘狐媚子’妈,像了个七八成,身段也好,一点不像她那个矬子爹。
不禁嘟哝:“走了个大狐媚子,来了个小的。”
她将这群人全打跑,才拖着镐头往回走。
跑远的女人们,纷纷站在田埂上大骂。
“贱丫头跟疯子一样。”
“真是什么样的妈,下什么样的崽。”
“还听娃娃说她学习好,就这样的还学习好。”
“她学习好?”有妇人问。
“说是总拿奖学金,”那人一辈子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家里奶孩子,也不懂这些,“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问的那妇人盯着‘她’的背影,打起了别的主意。
父亲对母亲去世的态度,就像死了一棵摇钱树,每天都在臭骂母亲死的不是时候,不给他多赚些钱。
她听着这些一言不发。
她在准备去县里的高中,再也不回来了。
可失去‘摇钱树’的父亲,不适应这样要自己谋生的日子,每日愁眉不展,对她非打即骂。
这天,父亲突然欢天喜地回来,告诉她说:“招娣,我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所谓的好亲事。
就是隔壁村到处打人远近闻名的智障儿,因恶名在外。
即使是家里做生意有些小钱,也没人上赶着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并且现在今年已有四十,当时的她不过才堪堪十六。
她觉得所有人怕是都疯了。
她受过教育,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婚事。
而且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她一定要完成学业,一定要走出大山。
她要完成母亲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