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停下,刚要说没什么好谈的,转身看到他那副大病初愈安静脆弱的样子。
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又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她还是上了迈巴赫,车门刚关上,车子便行驶了出去,祁烟也没问要开去哪。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车厢内陷入沉闷的沉默。
最后是沈饶先开的口。
他打着点滴的那只手,伏在包着纱布的手腕上,不轻不重的攥着。
“顾青做的事我很抱歉,他会来跟你道歉。”
“不用。”祁烟将视线从他手上移开,淡淡道。
“这件事是顾青不对,我会补偿你,那些钱不用还,”他突然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自此我们两不相欠。”
“……”
祁烟突然抬头,入目就是他满是隐忍的黑眸,还有隐隐用力到发抖的手。
她眉头忽地蹙起,动作迅速地将他的手掰开,平放防止针头回血,接着冷下脸。
“伤口开裂了,你感觉不到疼吗?”
手腕上包着的纱布,被大片的鲜血洇红,可见沈饶刚才攥着手腕用了多大的力。
祁烟不算好的语气,让沈饶的情绪崩盘,他全然不顾往外渗血的手腕和渐渐泛白的脸色。
红着眼看她,语气带着颤音。
“祁烟,我好累,真的好累。”
手上那点疼痛,赶不上心里半点,他手捂住半张脸,想要以此来拾起,在她面前少的可怜的自尊。
“我找了你三年,这三年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梦里全是你,一遍遍重复梦中有你,醒来你又消失的绝望,我真的快要疯了。”
“现在你回来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消失,为什么要分手,你总是把我往外推,我不敢问你之前去哪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甚至不敢问你有没有哪怕一点喜欢过我。”
“祁烟,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会疼,我会流血,我也会死……”
他说话时有些喘不上气,但还是将一切都讲出来,他不是圣人,这些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怨言。
他恨她的不告而别,恨她的冷漠绝情,但是他更爱她。
这份掺杂着恨的爱执拗又压抑,反复折磨,不得解脱。
祁烟神情变的有些复杂微妙,最后却只是低低的说了句。
“对不起。”
沈饶身子轻颤,眼睛紧闭,一行泪顺着他的眼眶涌了出来,滚烫炽热却只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