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明怡目光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见他一手空空,一手负后,哑声道,
“约好下一回相见,共饮杏花酒,东亭可捎酒来了?”
裴越一寸寸逡巡着她清瘦的五官,心口如被细针刺痛,这些年他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稳固朝纲,为的便是早日与她团聚。
明怡见他不吭声,只当他在置气,眼底浮起些许委屈,“东亭可知,自与你一别,整整四年,我滴酒未沾。”
唯恐酒足饭饱,忘了当年之约。
裴越眼底被刺出些许湿气,唇角微微一扯,掀出一丝不忿来,“自与蔺昭分离,每夜我总要独饮一小盏。”
唯恐忘了与她对酌的滋味。
明怡胸口一窒,酸气刹那弥漫整个眼眶,“我听闻承玄今年春闱高中探花。”
“没错,他已入朝。”
“青禾也已独当一……
江山后继有人,他们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相守相望。
应着这话,裴越缓缓从身后掏出一物,
“先皇数月前驾崩,临终留下这道旨意,蔺昭可愿一听?”
明怡神色一肃,目光自他面容移至圣旨,
“请东亭为我宣来。”
裴越将圣旨摊开,声线清亮,“昭王品貌双绝,功在社稷,今特赐婚于裴氏家主裴越,即日完婚,钦此。”
一字一句,叩动心弦,听得明怡思绪万千,心头忽然火辣辣的。
裴越合上圣旨,缓缓抬眸,迎上她雪亮的视线,郑重道,
“李蔺昭,我裴东亭娶你来了。”
明怡眼眶一热,猛然扎进他怀中,紧紧环住那熟悉的肩骨宽背。
“何时完婚?”
“就在今时今日。”
“这封圣旨用了什么代价?”
她听闻皇帝因裴越没拦住她出征,而痛恨于他,与他翁婿之间相看两相厌,这封圣旨一定得来不易。
“裴家半数家资捐作边军军饷。”
“你这是何苦?”
“昭王殿下不会以为,裴某真要与你无媒苟合?”
这厮,还在记仇呢。
“那便算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