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身上被换成义体的地方很多。”男人睨着他被火星烫到的衣角,目光温和,“也不差这一点。”
处理完全部的,男人却并没有起身离开。
他捡起地上的光脑,蹲在佐崇面前。
备忘录里他和迟薰几十秒的通讯录音被滑到最左边,跳出一个清理的符号,看到男人指尖果断按上去,佐崇目光蓦地收紧。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光脑被扔回来。
做完这些,男人才用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指尖、手背和掌心,乃至衣服上沾到的些许灰尘,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结束时都会把自己打理干净。
佐崇看着这一幕,嘴角再度堆起讥嘲的笑。
“是啊。”他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拖长了嗓音,“这个世界上只有血缘关系是最牢固的,其他什么都不算数。”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迟薰只把你当亲人,那你即便用其他身份回到她身边……”
“在她心中还有当初的份量吗?”
男人动作稍顿,又很快如常扔掉纸团,平和瞥来一眼。
“总好过一个陌生人。”
“……”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佐崇转了转僵硬的双眼,从背后捡起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是最后一张,也是曾经他得到的第一张。
十几年前他想要研制一批义体供自己使用,其他的以正常价格售卖出去,却被另一波势力盯上,以打乱市场为由频频骚扰他,迟浔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对方是S级的Alpha,各项素质都超越常人,而且他动作干脆利落,拿钱办事,只保护义体,并不会主动对谁出手。
那次合作后,对方就杳无音信。
再次出现时佐崇已经有自己的一方小势力,黑的白的,能赚钱的水他都淌过,迟浔依旧只干白的那部分,却并没有跟之前一样拿到钱就走人。
他一个月来一次,每次忙完都把身上擦得干干净净才回家。
这种收不了编却又素质过硬的,佐崇怎么可能不防着,他派人跟踪迟浔,想看看他是否在跟其他势力接触,或者早有自己的打算,得到的消息却是他都拿钱去报班去买裙子了。
报的是芭蕾班,买的是芭蕾裙。
某天他起了兴致,去了趟手下说的芭蕾班,就看到走廊墙上的荣誉板贴着几张照片,最前方的照片框空着,下面却落了两个小字。
——迟薰。
显然,她就是迟浔的妹妹。
而迟浔也是个心系妹妹、没什么抱负的哥哥。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佐崇正要离开,却在转身时看到掉落在地的蓝底照片,他捡起来,看到照片里女孩脸上稚气未脱,头发梳紧扎成丸子头,身上穿着练功服。
她双眼大而明亮,脸上也带着被家人爱护的很好的、天真烂漫的笑容。
佐崇抚摸着自己的义眼,心像被什么刺了下。
再到后来的某天,迟浔就找上他,说想以虚假的年龄加入某个正在筹划中的男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