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怎么人来了这儿。。。”
三夫人的婢女和她主子一样,性子也是个咋呼的,听她声音钱铜便认了出来,扶茵昨夜便已替她换了里衣,为避免伤口被磨蹭到,后背却是挖空了的,她拿了一旁正搭在椅子上的披风,让扶茵替她披在身上。
钱夫人的婢女,名唤冬枝,进屋后见钱铜脸色憔悴,便是一声哀嚎,“老天也太不睁眼了,怎专逮住咱钱家人不放,七娘子怎么也病了。。。”
钱铜为何会来医馆,为的便是躲开这些没必要的麻烦。
冬枝继续道:“大娘子一去,要了三夫人半条命,人提不起劲,夫人昨日忙着替大娘子张罗后事,今日一早找人时才知道娘子在医馆,差了奴婢来看,问娘子身上可好点了?”
钱铜被她吵得头晕,“差不多了。”
“脸色苍白成什么样了,怎能叫差不多。”
冬枝瞅了一眼门外,突然靠近她耳朵,低声道:“朴大公子来了。”
她可总算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说完便观察着钱铜的脸色,半天都没看出波澜,便试探地问道:“七娘子若是身子不利索,不便见客,奴婢就帮您回绝了。”
“回吧。”
钱铜抬头,把她心头的那点希望彻底给扼杀了,“远道而来是客,不能不见。”
冬枝脸色一变,也不装了,“夫人说,娘子身子要紧,好好养伤,不见也没关系,老爷会招待好。”
两年了,双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突然又杀回来,也不知是为何。
——
天色亮开,宋允执才回到医馆,手里提着一只烤鸡和一罐子刚煮好的鱼粥。
他没等到酒楼开门,去了一家小店,敲门把人叫起来,多加了一两银子,除了烧鸡之外,还叫店里的老板多煮了一锅鱼粥。
有伤在身的人,不宜多吃油腻的东西。
粥没东西装,他把罐子一并来了下来,提了一路,刚进屋,便瞧见大夫和几个药童在收拾屋子。
大夫看到他人愣了愣,疑惑道:“七姑爷怎么还在这儿?”
宋允执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大夫便道:“七娘子已经走了。”
适才人太多,大夫忙着包药,也没注意七姑爷在不在里面。
“她用过早食了?”
大夫点头,“用过了,昨儿夜里扶茵那丫头煲了粥。”
话音刚落,跟前的七姑爷脸色变了变,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一旁的木几上,道了一句,“刚买来的,你们用。”
抬步走去屋内,见里面的藤椅上空空荡荡,回头问大夫,“可有瞧见一件青色的披风。”
大夫摇头,“八成是七娘子带走了。”
宋允执没再说话,折身走了出去。
大夫看出来了,七娘子这是把人家姑爷给忘了。
宋允执没觉得有什么好气的。她那样的人,从不缺这一口吃食,倒不如进别人的嘴,更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