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槿起身,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刚受了一场鞭刑,又去火里救了人,方才养了两日,便被自己的父亲下了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面容憔悴不堪,冷声道:“父亲还敢提钱娘子,只怕她此时已经被你我害死了。”
段老爷子一愣,看向他。
见他眼眸里全是血丝,淡然地道:“父亲,做错了事,便要去承担。”
段元槿没再耽搁,提起地上的小公爷,便往外走。
小公爷也没想到他会落入段元槿的手里。
在那日看到宋允昭为他段元槿落泪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段元槿不能再留了。
他都计划好了。
他先找上了平昌王,放他出去,在段元槿的院子里点了一把火,本意是想烧死他,再栽赃成平昌王。
可他没想到,阿若在里面。
他亲眼看到了段元槿把昏过去的阿若从火里抱了出来,放在了他的跟前,那时候他便该冲上去杀了他,可当时见他一身黑灰,脚步极稳,不确定他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他没动,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等到他安置好了阿若,段元槿已经被钱娘子救走了。
有钱娘子罩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他。
在钱家医馆面前,他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竟然被一个商户家里的婢侮辱了,那份屈辱,他怎可能忘?
既然钱家娘子要护,那就只能连她一并杀了。
他偷走了定国公的令牌,把朴怀朗从朴家放了出来,又去知州府地牢把卢家主也放了出去,再给平昌王送信,用他将钱娘子引到了祥源茶楼。
他不光要杀了钱娘子,还要让她身败名裂,再也借不了宋允执的势。
他来寨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牵制住段元槿,拿到山寨里的令牌后,便伪装成知州府的兵马,一面截杀钱铜,一面带着土匪攻城。
他告诉那些人,山寨要被宋允执踏平,这里的人迟早都要死。
死之前,何不杀几个人解解气。
一切都很顺遂。
但老爷子头疼他那便宜儿子,提前把人救醒了,在他冲入巷子内,褪下衣衫准备逃跑时,便被段元槿的人擒了回来。
段元槿没问他一个字,直接塞住了他的嘴,便是知道他那一张嘴,为了活命没有半点尊严节操可言。
小公爷说不了话,唯有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呜呜呜——”
段老头子见段元槿要把人往外拖,也急了,“等会儿!外面的官兵不是宋世子的吗,你去求求他,父亲求你了,千万别透露了他的身份,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土匪的儿子,他还怎么活。。。”
段元槿一笑,头也不回:“我不也活了二十年了。”
屋内没有点灯,但外面廊下点了灯。
段元槿提着人刚出去,便看到了对面廊下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