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扶茵唤了一声,迎上去禀报道:“今日老爷和夫人摆了宴席,请姑爷和娘子过去用饭,娘子已到了,就差姑爷。。。”
宋允执到钱二爷的院子时,菜已经摆上了桌。
扶茵领着人过来,钱铜远远地看到了他手里提着的牛皮纸包,走近了便问他:“你出去了?买了什么?”
适才高高在上的宋大人回到了钱家,成了钱家的七姑爷,态度和嗓音都变了一个样,温声道:“给你的馒头。”
钱夫人没忍住,偏头翻了个白眼。
虽说不能与朴家联姻,可人家朴家大公子至少不穷,说好了设有宴席,他还买什么馒头。
“多谢。”
钱铜起身及时挡住了钱夫人的白眼,但此事只有两人心知肚明,他今日出去是为了把欠她的馒头还了。
他爱憎分明,不愿意欠人。
钱铜从他手里接过了牛皮纸包,让扶茵带他去净手。
春夏交替之时,太阳底下热,阴影处则凉爽,都是一家人,算是家宴,钱夫人心头惦记着盐引的事,胸口发闷,让人把宴席摆出来,设在了凉亭内。
宋允执净完手,步上凉亭时,三人已经坐上了桌,在聊着事。
“先前蓝明权虽是个老狐狸,可咱们知道他要什么,这回来的官差到底是何方神圣。”
钱夫人挨着钱铜右侧而坐,惊愕问她:“你连脸都没见着?”
冬枝见姑爷来了,拉开了钱铜左侧的位置。
宋允执入了座。
钱铜道:“没有。”
宋允执余光瞟了一下,见她不知何时把他买来的肉馅馒头已拆开,放在了自己碗里,而他和钱二爷,钱夫人面前,则是一碗煮好的燕窝。
众人对此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钱夫人继续问:“你说完盐引后,他有再说什么吗?”
钱铜摇头,不再作答。
钱夫人自顾自哀叹,“我钱家这回真要完了,也不知道盐引会不会落到卢家手里,卢家那窝子人面狼心,总喜欢背地里使刀子,比崔家好不到哪里去。”
一家人坐在一起,总会说点别人家的坏话。
即便高贵的永安侯府也不例外,长公主看不惯永昌王一家子,每回在饭桌上都会对着家人数落一番。
钱二爷资质平庸,耳根子软,旁人多说两句,他便信了,但再如何对外也是个家主,比钱夫人稳得多,“怕什么,钱家的信誉摆在这儿,这些年朝廷说多少价,咱们便卖多少价,没有多加一分,也没有逃过一分税,赚的都是辛苦钱,即便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行至绝路,咱也没乱抬价。”
慷慨之言说出来容易,心底却早已慌成了一团麻,“还有三日。。。”
钱夫人被他一句话挑起来,先前的镇定全没了,又忍不住叨叨,“铜姐儿,咱怎么办。。。”
“铜姐儿,要不让你父亲再去一回一趟衙门。”
“铜姐儿,官差是不是当真如你所说,万一他是个爱财的呢,他怎么与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