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迅速扩散,小孩猛地一抖,紧绷的疼痛稀释,逐渐麻木。
恰好止住了撕裂感,却没有麻痹意识。
小孩怔住。
西泽尔抽回尾巴,尾端依旧安静地蜷在身侧,没有威胁,没有杀意。
两个人缓了口气,互不言语,艰难地再次踏上断裂的浮桥,一步步朝着黑水中央逼近。
进化剂就静静悬浮在那里。
嵌在一块破损的、曾属于主城区科研所的金属箱内,玻璃管体,外壳布满烧痕,液体依然透亮得耀眼,银蓝色的光在污水中微微跳动。
像是生命本身凝成的光。
管身隐约可见联邦科学部的标志,模糊的线条盘绕着一支针管。
这是正式的科研标记。
不是黑市赝品,更不是试验失败品。
它意味着,这支进化剂,是真正通过了层层筛选、能重构生命的奇迹之物。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属于任何人。
太多命,是为了它死在这里的。
小孩扑上去那一刻,差点没喘过气。
他浑身是伤,连手指都因腐蚀液开裂出血,死死地把那管东西捧进怀里。
他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沉重。
潭水回涨,污染气压不稳,连走路都变得步步如临深渊。
小孩身形踉跄,伤口不断渗血,险些撑不住,膝盖一软,摔向一旁的藤蔓缝隙。
眼前一黑,还未来得及惊叫,后领便被猛地一拽,整个人被生生拉了回来。
西泽尔站在他身后,神色冷淡,却异常稳。他一把拽住小孩的后领,在他彻底跌进毒水前将人拉住。
然后慢慢松开手,继续前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腐水滴滴落在脚边,这一段短暂的“彼此扶持”跟快被翻了过去。
淤泥终于退开,铁板与碎石的触感传来,实实在在踩在脚底。
小孩踏上岸的那一瞬,整个人猛地松了口气,胸口压着千斤重的东西终于放下。
那管进化剂紧贴在他胸口,冰凉的玻璃壁突然触到皮肤,激得他一阵战栗。
银蓝色的光透过破损的防护服,钻进了他的骨血。
小孩的眼神陡然变了。
——就是现在。
进化剂到手,裴琮的命令在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