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日的时间,他竟有些欣赏这位年轻人。
“准!”
李府尹站起身来,声音都高了些许,“本官予你全权,一应人手凭你调派。
但切记,凡事需要将证据,有些人,在没有铁证前,最好不要硬碰硬,免得伤了你自己。”
裴之砚抬头看了眼李府尹。
随即点头:“府尹放心,下官明白。”
裴之砚刚退出二堂。
早已候在一旁的赵必便笑着迎了上来:“裴佥判真是辛苦。昨夜忙得那么晚,今早还能准时来上值!”
裴之砚见了礼:“通判大人,可是有事吩咐下官?”
“无事。”
赵通判摆摆手,“就是昨夜恰巧看见钱主簿自缢,心里不是滋味,你说好端端的,怎就想不开了呢?”
“下官听闻,钱主簿刚得了一个儿子。”
裴之砚目光平静看向赵必,“钱主簿生了四个女儿,终于有了儿子,逢人就在炫耀,据说前几日还在转运司内宣称,邀请同僚喝酒。”
赵必笑意敛了几分:“按你的分析,钱主簿不是自缢?”
“这也只是下官的分析。”
裴之砚打官腔,“钱主簿是自缢还是另有隐情,还需等仵作最终眼看和进一步调查。”
“哦?是吗?”
赵必走近了半步,笑道,“裴佥判果然是年轻气盛。
不过,老夫在官场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心得。想要建功立业是好事,不过有些案子,水深得很。”
“点到为止即可,牵连太广,不是好事。”
“下官愚钝,只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真有魑魅魍魉作祟,便应一扫而清,还乾坤朗朗。”
赵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恢复如常。
他哈哈一笑:“好,好啊!
裴佥判有志气,那本管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之砚,转身离去。
裴之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
赵必这番话,看似劝诫,实则更像是威胁和试探。
他不再耽搁,叫来王判官传达府尹的命令,他利索的给裴之砚点了几个身手不错,脑子灵活的差役使唤。
其中就有第一天来报道时看见的差役王彪。
还有几个岁数都与王彪差不多,看着沉稳老练,想必是府衙里的精锐衙役。
来到转运司,他以府尹手令,强势接管了钱主簿廨房的所有封存物品,并要求冯宿配合,调阅乙字号库的相关账册。
转运司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正使称病未露面,周副使直接出公差,离开了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