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就不想涂,那就跟她说啊。
好心当成驴肝肺,阿风也生气了。
方梦白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各种庞杂的念头交织成他不能承受之重。
他凝望阳光下女孩子朦胧的侧影,心中又酸又怕,眨眨眼,睫下几乎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阿风?”
好半天,才艰涩地挤出两个字。
阿风一愣,发现方梦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阿白?你怎么来了?”
方梦白的神情有点奇怪,少年眼眶红红的,有些强颜欢笑的模样:“阿风……刚刚……”
“刚刚怎么了?”
阿风纳闷,打量他一眼, “阿白,你眼睛进沙子啦?好红啊。”
方梦白受到会心一击:“……”
他微微一笑,艰难说:“刚刚我瞧见贺兄……口脂……”
“口脂?”
一提这个,她就来了一肚子的气。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
方梦白一惊:“怎么了?”
阿风控诉:“我看他对我口脂感兴趣,好心拿了口脂给他涂!他不知道怎么还生气了,一言不发擦得乱七八糟。”
方梦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话里的信息量:“所以,口脂是你给他涂的?他自己擦的?”
阿风没多想:“那不然呢。”
方梦白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举袖擦着冷汗说,笑着说:“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喃喃着,这才坦然跨进了屋。
阿风:?你在傻笑什么?
-
老夫老妻了,阿风也没多在意方梦白偶尔的古怪。
她如今满脑子都被贺凤臣占据了。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还没等她表达自己的不满呢。贺凤臣待她的态度竟显而易见的冷淡下来。
练剑的时候也只以口述为主,能不上手就决不上手。
教完剑转身就走,绝不同她啰嗦。她积攒了好几个问题想问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就连方梦白也觉察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被口脂事件那么一吓,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这日趁着贺凤臣入定,夫妻二人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偷偷碰了个面。
方梦白闻她抱怨,心中极为愉悦,只表面仍不动声色,故作善解人意地宽慰说:“贺兄不谙世事,喜怒随心,难免有些反复无常,任意妄为了些,你既拜他为兄长,理当多多体谅师长。”
阿风原本还没怎么,听他敲这一通边鼓,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不满道:“你怎么还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