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泰宁说。
“嗯。”
项弦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模样,这让泰宁一个结巴放心了不少。
“你娘……死、死……死……”泰宁问道。
“对,她死了,”项弦说,“是人就会死,别担心,爹现在好多了。”
项弦看了泰宁一眼,摸了摸他的头,起身道:“走,咱们去驱魔司。”
驱魔司业已修缮完毕,这半年来却一天也没入住过,缘因两人平日里都住在益风院中。项弦将泰宁带到司中,抬手,四面八方院落内的符文纷纷亮起,形成防御法阵。
“这个给你,”项弦交给泰宁一面招幡,上面绣有日月星辰之形,说,“如果有敌人闯进来,你就用力挥它。”
“这这这……是、是什么?”
泰宁指着驱魔司中央那振魔罗盘,问道。
“这与你没关系。”
项弦说,“今天不要出门,等我们回来,也别乱动东西。”
泰宁“哦”了一声,充满疑惑。项弦想了想,解释道:“这个罗盘指向了危险的地方。”
驱魔结束后,他们便将振魔罗盘留在了此处。泰宁又四处看看,找到一个架子,架子下有靴子,上头又放着里衬、背心等物,泰宁便拿出来试穿,项弦说:“那是别人的遗物,莫动。”
泰宁“嗯”了声,项弦便离开驱魔司,他的心情缓和少许,母亲去世之事虽然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却已不似昨日般难受了。
刚到道上,城外便传来厮杀声响,项弦心中打了个突,飞奔而去,只见越靠近城北,混乱程度便越是成倍递增,一时间又有无数火罐、霹雳弹被投进城门,雾蒙蒙的晨辉中,全城被彻底惊醒了。
不少百姓跑出家门,恐慌张望,还有人爬上了屋顶。
“别攀高!这种时候还看什么热闹?!”
项弦喝道,“都到南边去!当心流火!”
数日前金兵刚到汜水关,今天就已经在攻打洛阳城了?守军都去了哪儿?人群汹涌,不少百姓拖家带口,从城北逃往城南,五凤楼的方向已聚成人潮,抵挡了项弦的前进。项弦正几步攀上巷侧房屋,要借助飞檐瓦顶前进时,却见更高处站着一人,正是萧琨。
萧琨发现了项弦,大声道:“泰宁呢?”
“在驱魔司!”
项弦说,“怎么突然就攻城了?”
“洛口的守军败了!”
萧琨说,“昨夜金军已经突破汜水关了!”
项弦站在屋顶,萧琨伸手拉他上去,两人并肩站着,火罐与霹雳弹接二连三投入洛阳。
“怎么办?”
项弦说。
萧琨答道:“不知道,族人被组织前往城外,本意是抵挡金兵,但刚一接战就大溃,反而冲向了城门。”
洛阳北门正处于大开的状态,宋军几次抵御,都挡不住辽人。在刘参决定驱使辽国遗民上阵杀敌时,这个结局就是注定的,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都打不过金人,怎么会为大宋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