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蘅的话实在太过辛辣。
赵清图已气得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他如今修为仅为二境初期、他身上留有北域流星坠时,星劫留下的伤势、他已在这清泰山巅上论道斗法十一场……
而眼前的女修,身怀紫薇天火,修为更比自己高出一个小境,更是斗败了宣云谙……
赵清图心里十分清楚,他不邀战,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纵使是谁站在他此刻的立场上,都无从指摘。
但为什么自己不敢回首对上其他人的目光呢?他心里忍不住猜测,旁人目光此刻不再是以往的艳羡和赞赏,而是厌弃和质疑……
突有一位雪衫女子,骤而出现在其身前,伸手一指,点在了赵清图的眉心当中。
清明之气涌入灵台,叫其满心杂念骤然一扫,那已因心绪不宁而呈出混乱征兆的内息法力,亦被平复下来。
此人眉眼清冷,冰姿雪魂,不外如是。
“且自新,改性情。”
赵清图深吸口气,拱手躬身,垂首谢道:“谢过寒香真人的指点之恩。”
而这位寒香真人,正是此番论道一行,问星宗的带队长老。
此人此刻扭头看向台上的女修,眼中意味不明。
她的眼瞳异于常人,其色显得极淡,泛着些白,像是冬日山中的一捧雪,澄澈无瑕。但望久了便会突然莫名的心生惊骇,就像是握雪已久,麻木之时却早被冻伤。
“何必咄咄。”
“见过这位长老。”
少蘅明明站在台上,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被这位寒香真人所俯视,莫名觉得压抑。
“听闻问星宗的传教之基,乃是天机术。讲究因果循回,成环相扣,既然如此,这位真人又何须在我这处,向果求因?”
少蘅为示对金丹真人的尊重,话说得文绉,但其中意思一点都不含蓄。
她向宣云谙邀斗挑战,对赵清图言语讥讽,实则都是一个“果”。
而现成的“因”不就在寒香真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