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扬的兴趣立时少了一半:他自觉运气不错,不需要玩这么大。
他张口就要放弃,沉寂了数日的灵识戒却忽而有了异动。
“拿。”
一声极沙哑的冷语。
申少扬蓦然一惊——是前辈!
自从阆风之会后,这还是前辈第一次开口说话。
卫朝荣寒峭的声音响起,不知怎么的带着深深厌倦,沉沉死气,漠然,“这是一枚魔门法宝,我可以降低它落在大凶上的次数。”
那申少扬准备拒绝的话又咽回去了。
“仙君,我能拿这枚玲珑玉骰吗?”
他诚恳发问。
曲砚浓微讶。
她看得出来申少扬方才分明是想放弃的,这会儿又改了主意。
“你可想明白了,气运终归是小道。”
她平淡地告诫,“妄想玩弄命与运,只会反受其害。就算拿了这枚骰子,也要常怀敬畏之心。”
申少扬赶忙点头。
要不是前辈说有办法规避大凶,他也不敢拿。
曲砚浓把骰子递给他,扫了祝灵犀和富泱一眼,“你们想好要什么了吗?”
祝灵犀和富泱都想多转两圈再说,虽说只能挑一件带走,但长长见识总是好的,曲砚浓也随他们去。
曲仙君对他们确实慷慨,申少扬作为头名,既有五月霜,还能在这里挑两件宝物。他不缺功法,目前也用不着丹药符箓,一时想不到自己究竟该再拿一件什么宝物,绕着一排排架子空转。
卫朝荣的视线随灵识戒而动。
他目光慢慢地描摹那木架上的一件件奇珍,比申少扬更细致地端详它们的模样。
这里的很多东西,不仅申少扬从没见过,卫朝荣也没有。
困于冥渊的一千年,除了荒芜,他什么也没见到。
记忆里,曲砚浓也不喜欢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的爱物总是一段如月光的纨素,用的永远是碧峡学来的道法。她不缺宝物,但并不看重它们,最多把玩一阵就搁置了,因此手头总是拿不出太多好东西,常常喟叹着抱怨“钱到用时方恨少”。
然而以她的本事,纵使千金散尽,想复来也容易得很,因此这抱怨也不过是一声两声。
好物不易得,仙修骨子里刻着简朴惜物,他劝她多珍重。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