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是萧琨飞来,朝他伸手,焦急地大喊着。
奇异的坠落感令他瞬间醒转。
清晨,萧琨与项弦近乎同时醒来,见潮生正跪在案边,偷吃他们昨晚上的剩菜,潮生十分尴尬,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吃早饭,”项弦主动说,“萧琨,我饿了。”
“对对。”
萧琨马上出去安排早饭,两人对潮生的窘状视而不见。
“想好去哪儿了?”
项弦问,“现在你是掌控全局的人。”
“没有。”
萧琨昨夜未商量出结论便睡下了,而他脑子里全是项弦,两人虽然和衣共寝,萧琨却总习惯性地想转身,将他抱在怀中,毕竟他们从前就是这样相处的。奈何今非昔比,萧琨大部分精神都用于控制自己的举动上。
潮生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神情委顿不堪。
项弦震惊了:“仙人也会着凉生病?”
“因为这里很冷啊。”
潮生显得很郁闷。
项弦:“找市集给你开副驱寒的药。”
潮生:“我用这叶子泡水喝能好,别管我了。”
“今天就去暖和的地方了。”
萧琨说,意识到两人都在等待他下决定。
“我们……”萧琨想了又想,争夺心灯的战争尚未准备好,不要贸然开启才是;白鹿下落不明,苍狼又行踪飘忽,去江南甄家?
正思考时,项弦忽道:“我对你所提及某事很在意。”
萧琨扬眉询问。
“善于红。”
项弦说,“她是成都驱魔司使,若你所记不出错,她是不会跑的。毕竟这么大驱魔司要照看,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揪出关键线索。”
萧琨如梦初醒,说:“仍然从成都开始,是个好办法!”
萧琨与善于红不熟,项弦却认识她,当初善于红还与沈括是朋友,又是驱魔师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入魔简直非同小可,项弦有责任前去查明缘由并解决。
萧琨刚出现那会儿,项弦只觉这家伙疯疯癫癫,想必被责任所困,天生又是个执拗的人。
但随着认识时间长了,他发现萧琨与自己十分默契,彼此就像认识了很久。且从相识第一天开始,萧琨就疲于奔命地带着他四处飞,从大同应县到可敦城,到长安,到太行山,再到昆仑山,简直筋疲力尽。
项弦把手搭在萧琨的腰上,保持了距离,昨晚上争吵过后,项弦仍觉得很不舒服,便带着这种既烦他又重视他的情绪,搭上了飞龙。
潮生则什么都不懂,在他们造访昆仑后,他便莫名其妙地被貔貅送了过来。事实上他昨日在萧琨转述经过时,连前因后果都没听清楚,光顾着看项弦与萧琨的两张脸了,听事时左耳进右耳出,一夜睡醒后还忘了大半。
这就导致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盲目地跟着他们行动,只知道两人的目标是去寻找穆天子,并夺回两千年前失窃的树种,自己有义务要帮忙,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