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龙孙又惊又怒,他的身体也在颤栗,这既是愤怒,同样也是因为难以抑制的本能恐惧。
“吾弟虽愚,却也是温驯敦厚之辈,新婚当夜,他便是再贪玩享乐,也不敢行如此荒淫之事。”
风时安手中的斩龙剑垂落,剑锋指地,可这剑中龙灵亢奋的嘶吼,却有如幻音,在诸多水君耳畔边回荡,
“诸位莫慌,我只杀构陷算计陷云梦龙子之徒,藐视玷污我龙宫声誉之辈。”
“殿下,我自入水府以来,从未离席,绝无构陷太泊君之机。”
风时安话音刚刚落下,当即便有一位被吓出了部分真身的水君起身道。
“我与太泊君平日并无往来,更无恩怨……”
“是极是极,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太太泊君。”
待到这位水君为自己申诉,其余水君如梦初醒,纷纷为自己开口辩解。
不管太泊君是不是荒唐之辈,眼下这位前来祝婚见证的云梦龙子认定他的弟弟是被设计陷害,那么他们自然得撇清关系了,不然,那柄龙剑劈下来,在场有谁能受得住?
“是非曲直如何,烦劳请诸位与我一同见证便是,不必惊慌。”
风时安笑容温和,好似三月春日,可却无人能够感受到一丝暖意。
“十六殿下,此乃九江之地,在座诸位大多皆是鄱阳龙宫之臣,你虽为云梦龙宫龙子,有掌刑之权,可你这手中之剑,斩不得我鄱阳之臣。”
殿堂一众水君,并非皆是顺服之辈,前来祝婚的饶水之君,离席来到殿前,与风时安对峙,语气肃然。
在场宾客之中,除去风时安以及鄱阳龙孙,代表龙宫以外,便属他的身份最高,实力最强。
“哦?饶水君可要试试我的剑锋之利?”
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绕水君看到那柄黑龙盘缠的凶剑,语气一滞,也不敢回一句“吾剑未尝不利”,云梦龙宫四殿下之事,他也有所耳闻,连自己的兄长都敢镇压之辈,劈他也不过是顺手之事,
“殿下莫非以为我是诬陷太泊君之徒?”
饶水君面色铁青,论实力再论资历,他都是德高望厚的长者,可是这位云梦龙子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给他半点面子。
“非也,只是见证而已,饶水君或许知晓谁有如此祸心?”
“本君不知。”
饶水君挥袖,愤然回席。
宫阙之外,饮酒作乐之声渐止,唯有铁甲碰撞,刀剑相击之声,越发接近,却是风时安自龙宫出时带来的仪仗,此刻整军列阵,接管太泊水府。
而在水府之外,太泊湖之水注入九嶷江的入江口上空,九艘艨艟巨舰,裹挟漫天雷云,徐徐浮现,悬于苍穹之上,遮云蔽日。
此舰皆有三百丈长短,上覆九层楼阁,其上有玄甲卫士矗立,更有駮兽拖拽的战车至其上奔驰,车轮滚动之音,迸发出隆隆雷音,震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