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成为她的家人。
那时候的他,记忆虽然未复,朦朦胧胧之中,却仍受到年少失恃失怙的影响。
父母去世之后,他的人生是行驶在黑暗之中,永远也无法靠岸的小船。
同门、朋友、师长是黑夜之中散发零星火光的灯塔,令他偶尔会感到温暖,却离得很远,隔着重重恶波怒浪,他受惠泽,却无法停留。
他们之间所建立的感情或许会因利益而动摇,但唯有家人夫妻——
他们利益一致,生死一体,紧密无间的连结在一起,紧紧相抱,直到死亡的来临。
从见到她起,不出三天,方梦白心里已深深明白一件事。
他要她。
为了能自私卑鄙地牢牢绑紧她,他甚至不惜找到个窑姐儿,委托她跟自己演了一场戏。
对于当时的他而言,这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得到她,他可以毫不犹豫作出一切最下作,卑劣,不择手段的事来。
他也不觉得对不起那窑姐儿。只要钱够得足够,她对他的感激之情远比她老母还要深厚。
他轻蔑了那窑姐儿的同时,也轻蔑了她。
他见不得光的卑劣计策成功后了,他成功地激起了她的危急感,令她一冲动就答应了自己的求婚。
因对她心存愧疚与怜惜,她不敢洞房,他也未曾勉强。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得到更多,反而愈发不满足。
不喜欢她冲别人笑。
不喜欢她跟别人交往过密。
半哄半骗得来的感情,令他日复一日,感到深深的不安。
忠贞是绑缚彼此的枷锁。他想要彻彻底底,世俗上的占有她。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愈发患得患失,索性趁着自己生日那晚,灌醉了她。
他自恃美貌,便故意眉眼弯弯,醉醺醺的,卖弄着风骚,哄着,诱着她,跟他圆了房。
当她在自己臂弯间沉沉睡去的那一刻,一阵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满足在这一刻填满了他空虚的胸腔。
世上最快乐的事,也无法与此刻的欢愉相提比论。
他流着薄汗,心潮涌起,难以沉眠,情不自禁,微笑着紧紧抱紧了她。高潮已歇,他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甜美,永恒的高潮。
这一刻,他才稍稍觉得安心。
他们真正紧密无间,结合在了一起。或许还会孕育一个源自于他二人血脉的孩子。
从此之后,他心中漂泊的小船才终于从疾风苦雨之中,驶向了温暖的港湾。
归根究底,是他卑劣的真心,她懵懵懂懂,赶鸭子上架,就成了她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