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凤臣又将目光投向了擂台,眼睫动了动,“我相信她。”
沈宜为他的坚定感染,目光不自觉也望向了擂台。
阿风黑白分明的双眼微亮,仿佛清水下的石子,这让她呈现出一种孩子般的专注与干净。
贺凤臣说得没错,她的确已经明白了。
她是贺凤臣亲手教出来的,他已经为她指明了前路。至于这条路到底要怎么走,她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哪怕没了贺凤臣的指点,她也已经意会了他的用意。
她的剑气一点点变得轻松,灵活。
无需贺凤臣的相助,也成功地挣脱了赵宙的包围圈。
这一下,当真如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旦从赵宙的攻势中脱身,阿风就变成了一缕风。
或快或慢,或是柔和的杨柳风,或是凌冽的寒风。
山岳再巍峨坚固,也是无法撼动风的。
阿风抓住了她苦苦期盼的那一线机会,反守为攻,迫使赵宙不得不以守代攻。
只要他开始防御,他就已经落入了阿风的节奏。
长枪难以闪转腾挪的缺点,令他只能跟随风的脚步,不断地暴露出疏漏。
赵宙看到剑光,感受到剑风,它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断涌来。
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他想要抢回节奏,可在此之前,他不得不去招架,他越想招架,风却仿佛戏耍他一般,越要从他指尖溜走。
他做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终于,那道剑气已经逼近他的面门!
暴涨的剑光将他眼前吞没成濛濛的白。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感受到风的气息,犹如杀人的刀。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这心悸令他无暇他顾,只得仓促恐惧地喊出一句:“我认输!”
风突然停了。
剑光渐渐消散。
赵宙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又能瞧见了。
他瞧见了台下众人,尤其是赵家子弟神色不一的,目光异样的脸。
他打了个冷战。
风又开始流动。
场下一片哗然!
万声汹动,伴随流动的风重又灌入他的耳朵,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惊恐之下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