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的手,碰了碰苏心婉的胳膊。
肌肤相触,苏心婉立马冷静下来。
她转过头,看向刘浩然。
刘浩然冲她咧嘴一笑,笑容阳光而灿烂,不见分毫阴霾。
刘浩然的笑容刺伤了楚金根的眼,他烦躁地皱着眉,将胳膊底下夹着的黑色真皮包包夹得更紧了些,咬着牙看向胡水芬:“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姑娘!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苏心婉嘲讽一笑:“呵,后爸。”
楚金根面色阴沉,点了点头:“很好,看来当上警察之后,翅膀硬了。”
苏心婉腰杆挺直:“我对象也是警察。”
楚金根没有再看刘浩然,而是将目光移向胡水芬:“把饭送到二楼来。”
说罢,他转身往二楼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那双骨节粗大的手用力地搓了搓脸,仿佛要抹去某种痕迹,或者调整脸上的面具。
当他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楼梯口,苏心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起放松下来的,还有胡水芬。
她悄悄地长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心婉和刘浩然:“你们,留下来吃饭吧?他在楼上吃。”
苏心婉与刘浩然对了个眼神,点头道:“好。”
胡水芬那双卑微可怜的眼睛里闪了丝亮光,因长期劳作而骨节粗大的双手反复地绞着围裙的一角,将那粗糙的布料拧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那……我去做饭,你们坐。”
苏心婉扶着母亲的胳膊:“我帮你。”
母女俩走向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刘浩然一个人。
刘浩然牢记自己的任务,假意无聊,起身在客厅四周转悠,一双眼锐利地观察着,寻找一切可能的证据。
拼花大理石地板,繁复的水晶吊灯,米色郁金香花纹的墙纸——从装修来看,应该是近几年翻新过,这浓浓的欧式风十年前镇上并不流行。
客厅背面墙上挂着一幅水彩画。
画?
闻默不是个画画的吗?
刘浩然脑中立马响起了警钟,踱步到镶着胡桃木边框的水彩画前,凑近了些细细查看。
画的色彩浅淡,颜色有些灰蒙蒙的。
枯黄的芦苇、安静的小河、突然惊起的飞鸟……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凄凉,和客厅奢侈豪华的风格不相符。
画上没有签名,刘浩然也不懂鉴赏,看不出什么门道。
看了几眼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
家具很干净,纤尘不染。
地板拖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