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甚至能听到大黑在沙发上舔毛的声音。
安静得有些难受。
“樊均。”邹飏放下了碗,转头看着他。
樊均没说话,但也放下了碗。
“我是想说……我,”邹飏突然开始结巴,嘴跟被张传龙夺舍了似的,“我今天……”
他不得不停了几秒。
豁出了去吧,还措什么词呢。
“我今天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邹飏摘掉了眼镜,有些模糊的视野,在某些情况下就像多了一层护甲,他突然就不磕巴了,“本来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知道。”樊均说。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趁着……”
邹飏说。
“邹飏,”
樊均笑了笑,“我是在南舟坪长大,不是在真空里长大。”
“什么意思。”邹飏看着他,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樊均说。
邹飏心跳猛地一下加速,嗓子眼儿都差点儿勒不住地要往外蹦。
“我初中高中都在二十一中,”樊均语速平稳,“我不少同学,上学那几年,排列组合,恨不得把这辈子的感情都谈完了,除了不琢磨学习,什么都琢磨,除了课本上的东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邹飏还是看着他,暂时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樊均说。
“嗯。”邹飏应了一声。
“吃饭吧。”樊均说。
“嗯。”邹飏重新拿起了碗。
樊均的妈妈教他做炖菜真是很明智,感觉这应该是一道怎么做都会好吃的菜。
邹飏吃得很香,感觉自己鼻尖都有点儿冒汗了。
樊均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豁出去了”,也许是因为樊均的那些话,也许是因为饿了。
虽然邹飏脑子里依旧还是很乱,虽然依旧是沉默地吃着,但那种手足无措的尴尬,慢慢消散了不少。
还没什么感觉,一锅炖菜居然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