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英纵不知何意,跪坐案畔,为潮生择鱼刺。项弦则拿来小盘,拆鱼,舀了酱油淋上,递给萧琨。
“玉玦怎么掉的?”
项弦问。
“不小心。”
萧琨说,“别管它了,还是担心你的智慧剑罢。”
项弦顺着萧琨换了话题,较之先前在船中,此刻一问一答,说:“我只会修法宝,兵器不行,先别管它了。”
萧琨:“我会打铁,但它是神兵。我方才又想起,在大辽驱魔司中读过的藏籍,兴许重铸它仍有希望,却需要与它同阶的力量,以天火或地火,才能发挥作用。”
“天火是什么,地火又是什么?”
项弦问。
萧琨为项弦斟酒,说:“天火是日轮之火,或是火神祝融之火;地火为幽冥深渊之冥火。煅修不难,难的是,熔炉不知上何处找去。”
项弦打量萧琨,萧琨说:“这不像我该会的技艺?契丹人以铸冶利器起家,契丹的男人都会打铁。”
萧琨又持杯喝了少许酒。
项弦只得点头,示意萧琨吃鱼,萧琨尝了点,说:“味道确实很鲜美。”
两人突然变得疏离了不少,隐隐约约,气氛变得更奇怪。
“潮生,”项弦又说,“待会儿你睡那间,老乌不会进房,他在外头守着。”
潮生已经很困了,毕竟他今日使了许久超级法宝,吃过晚饭后开始昏昏欲睡,强打精神道:“没关系,让他进来罢。”
项弦于是使了个眼色,乌英纵会意,想抱潮生回房,潮生却把他推开,两人的手相碰时,都看了对方一眼。
潮生拖泥带水,几乎是爬回了房,倒在榻上,不过几秒就睡着了,乌英纵在内掩上了门。
余下项弦与萧琨在案前喝残酒。
“今天我说这番话,本非与你争吵,我只想了解你。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有时我总觉得对你很熟悉,”项弦忽道,“就像家人一般。”
萧琨没有回答,只沉默地看着项弦,忍着朝他倾诉满腔言语。
“倏忽告诉我的预言里,”萧琨说,“曾有一个,我是不信的。”
“是什么?”
项弦不解。他仍记得那个空空如也的天命之匣,以及萧琨诸多混乱的转述。
“我与你,我们必须放下一切,真正地爱上彼此,相信彼此。”
萧琨说,“那将是黑暗中,带来希望的、唯一的光。第一次听到这话时,我觉得这当真是再荒唐不过了,我怎么会爱上你呢?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玩笑……”
“……可是啊,后来渐渐地,我才明白到师父曾经常说的话‘一切因缘生,万般不由人’。”
萧琨眼中带着几分醉意,看着项弦,说,“我好想你,凤儿,什么都别说,让我就这样看看你……”
项弦在与萧琨对视的那一刻,心中仿佛有着奇异的感觉,正在不断延伸,缓慢发芽,而它的根须早已扎在了自己的灵魂中。
项弦转过视线,不自在地说:“你这双眼睛当真好看。”
萧琨:“上辈子你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