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您说正经的。”我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抬起头来看我,“妈,那时候家里可连个在旁边嚷嚷帮忙的人都没了,您准备跟丫拼命?”
“怎么说你爸呢!”她伸手打了我一拳,“你丫别整天「丫丫丫」的满嘴脏话,跟他妈谁学的?”
我叹了口气:“您就别管我他妈跟谁学的了,您就说这婚离不离?”
听到我再一次把这老生常谈的问题端上台面,她织毛衣的手也停住了。
良久,她把毛衣放下,盯着我说道:“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劝自己爸妈离婚劝这么多年……你说你这小王八蛋图什么?”
“我……我他妈……”我听后咬了咬牙,“我他妈能图什么?”
“我和他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的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你马上就高考了,这时候闹离婚不是耽误你一辈子?你做事儿怎么这么没有轻重缓急?”
“我他妈六岁就让您离了,您也没听啊。”我的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了,“现在您倒是怨我临时抱佛脚了?!”
一语过后,我明显见她红了眼睛。
我的脾气立刻软了下来,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妥。
“妈……”我叹了口气,拉住她,“妈……我不是那意思,您先别起急。我要真去外地上学了,您告诉您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不每天揪着心?”
“半辈子都过来了……还他妈差这几年吗?”她吸了吸鼻子,再次拿起毛衣,“过日子呗,车到山前必有路。两口子呗,床头打架床尾和。凑活过就得了……”
我知道我始终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些什么。
那一年,胡同串子里的众人只有我考上了本科,只可惜要远赴江苏。
从我高三开始,一直到暑假结束,那人都好像消失了一般从未出现。
我也逐渐放下心来,让叶皓然和李静多帮我照顾老娘,随后就登上了去往江苏的火车。
那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离开家乡,离开我妈身边。
本以为我会不习惯,可我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
我只是偶尔会想起我妈,也会定期跟她通个电话。
在得知她也一切安好之后,我又会投入到全新的大学生活之中。
或许人就是会这样吧?
曾几何时觉得那个院儿里的家就是我人生的全部,可当步入大学生活之后,那里的日子似乎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出现了变故。
开学三个月,我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来电的人不是我妈,是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