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该当时就掐死她。”
老人狠辣无情的语气,犹如刺耳的噪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周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周家还是她?”
书房里静悄悄,静捣可以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男人笔直站着,身姿挺拔有型,犹如一颗青松,漆黑淡漠的眼睛,难掩锋利冷冽的气息。
手边是一排沉重的博古柜,下方短短的镂空底部刚好可以容纳下一个小孩。
周然幼时曾躲在这里偷偷睡觉。
她也曾在这里被老爷子虎着脸打手板教导规矩。
他还记得小姑娘和他说起这件事时眉飞色舞的神情,像偷腥的小猫,得意洋洋,生动鲜活。
他问妹妹手心疼不疼,周然总是笑着把手递给他,“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掐死周然?
好轻巧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妹妹的生死。
淡薄的亲缘在他眼里只是衡量利益得失的工具。
他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妹妹,就如此命如草芥。
*
周蔚的脸色阴沉至极,戾气翻涌,“周家可以没有周蔚,但没了周然不行。如果您非要让我选择,那我要妹妹。”
“我只要妹妹。”
周洪涛被周蔚强硬的态度震慑到,气得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中,喉咙里不住发出吭哧吭哧的粗喘。
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少年人已逐渐褪去稚气,露出锋芒,举手投足间充满上位者运筹帷幄的底气。
这个年轻男人,早在不知不觉间,展露出非常人能比的心智手段,登上了他人不可企及的高位。
连周洪涛他自己都不曾想过,自己疼了多年的孙子,竟然早早地就在心底里埋下了畸形的种子。
是他对周然的漠不关心最终变成了浇灌种子的肥料。
是他,一手铸成了这个错误的结果。
而如今,木已成舟,鞭长莫及。
*
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恸怒,“竖子,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不怕后世人戳烂你的脊梁骨吗?!”
周蔚垂眸,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