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安王一党趁势频频于朝堂之上发难,接连上奏弹劾慕容深,斥其“德不配位,不堪储君之重”,一时之间,朝中风波再起。
慕容深一派亦不甘示弱,当即反劾安王“结党营私”,更暗指安王与宫中道士往来密切,恐有蛊惑圣心之嫌。
自古以来,皇室兄弟为争大位,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之事,史不绝书。
明帝躺在寝殿之中,听着内侍低声禀报前朝的唇枪舌战,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立储一事,也牵扯到了谢家。
此番站队,若押对了宝,便是扶龙有功、前程似锦,不仅能保住世代荣光,更能让家族地位再上一层,如若选错了边,那便是开罪于未来天子,祸患无穷。
谢诚居从宫中议事归来后,便立刻召集族中核心成员在祠堂密谈。
因为姻亲关系,谢府和李国公府利益绑在一块,轻易便会牵连到,谢诚居思忖再三,终是亲赴李国公府。
谢易墨为伯父奉茶时,指尖竟难以自抑地微微发颤。
长辈商议事情的时候,她这个儿媳不好在场,奉完茶便回避着离开了。
谢易墨回到了房中,来回踱步,唇角却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谢府之中,还藏着许多她不曾知晓的秘密。她应该给谢老太太准备一个惊喜,将谢家搅得天翻地覆才好。
谢易墨决定了,待堂兄从江南回来,便将大伯父囚禁二伯母的事情告知堂兄。
这个光鲜亮丽的百年世家,内里早就烂透了!就让她揭开这一切!揭开这华美袍子底下,爬满的虱子与溃烂的疮疤!
……
谢诚居、谢诚安和谢诚宁商议了几日,便决议谢家不掺和立储之事,更勒令族中子弟不许与安王秦王私下来往,谢氏一族,唯效忠于当朝君主。
明帝的病情、朝中的波涌也被谢家人写信寄去了江南的谢凌,却对阮凝玉的事只字不提。
谢老太太的意思是,待阮凝玉养好了伤之后,便即刻离开谢家,一刻也不容拖延。
入了六月份,天气更热了,庭院深深,绿叶阴浓,每一天都是闷热难耐。
阮凝玉忽然想念小玄那只小黑猫,它被谢凌带去了江南,也不知它怎么样了,不知道它每天有没有充足的小鱼干吃,跟着谢凌,它应该不会吃苦才对吧?
这天暑气熏蒸,她臀上的杖伤虽已结痂,可每逢这样湿热的天气,仍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