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刘旭径直奔向这乐坊,脚步声噔噔急响,转眼便扑到门外。
房门已经打开,刘旭急切之下,径自冲进来。
“大。。。。。。大人!不好了!”刘旭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没、没了……人……人没了!”
周兴一把揪住他前襟,低吼道:“什么人没了?给老子说清楚!”
“是。。。。。。是那个歌伎!香莲!”
“死了?”孙桐一怔,疑惑道,“伤势虽重,应当还不至于毙命……”
“不是死了!”刘旭急得直摆手,“是不见了!活生生的人,没了!”
周兴先是一愣,随即暴怒:“放你娘的屁!她关在禁院,院里有三个好手看着,馆子四周全是咱们的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一个半死的婊子,能飞上天,还是能钻进地?”
“千真万确啊,参军事!”刘旭额上冷汗涔涔,“方才有人去送早饭,一进院门,就看见那三个兄弟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叫不醒!关人的屋子,门锁被撬开,扔在门槛外……里头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了!”
周兴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低吼一声,甩开刘旭,如同一头发怒的豹子,夺门而出,直冲楼下。
孙桐脸色铁青,紧随其后。
一行人气势汹汹,穿过清晨略显冷清的街面,冲进潇湘馆的大门,惊得早起洒扫的龟公仆役纷纷避让,噤若寒蝉。
老鸨喜妈妈早已候在前厅,脸上厚厚的胭脂也盖不住那份惨白。
见周兴满面阴戾地带人闯入,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众人直奔后院那处偏僻的禁院。
院内景象一目了然。
三名精壮汉子歪斜倒地,昏迷不醒,胸膛尚在起伏。
关押香莲的那间厢房,门扉洞开,一把铁锁孤零零躺在门槛外的青石地上。
周兴一个箭步抢入屋内。
房间窄小,除了一张破榻、一张旧桌,别无他物。
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却已无踪无影。
“参军事,”孙桐快速查验了院中三人,进来低声禀报,“都是被重手法击晕后颈,力道拿捏极准,只昏不亡。下手之人是个高手,进来、击晕、开锁、带人、离开……一气呵成,没弄出半点多余声响,外面布控的弟兄们竟无一人察觉。”
周兴站在空荡荡的床榻前,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缓缓走到院中,抬头望了望那不算太高的院墙。
飞天?遁地?
“查!”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馆内所有人,立刻给我集中到前院,分开盘问!昨夜至此刻,可曾听到任何异动?见到任何可疑人影?后巷、侧门、所有能进出人的狗洞墙角,重新给我一寸一寸地勘验!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翻出点痕迹来!”
“是!”众衙差轰然应诺,四散开去。
孙桐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参军事,这手段,这胆子,神不知鬼不觉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捞走……除了监察院那帮专干黑活、无法无天的家伙,还能有谁?”
“除了那个小杂种,还能有谁!”周兴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碗口粗的树干上,震得枝叶簌簌乱颤,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可……”孙桐面露苦笑,“证据呢?我们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