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斌的死,在雾州并未掀起太大的公开波澜,被巧妙地定性为一起“流窜作案”引发的“抢劫杀人案”。
但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这无疑是一记沉重的警钟,敲得人心惶惶。
雾州,李真阳那间古朴而威严的书房里。
李横波垂手而立,姿态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后怕与庆幸。他面前,穿着中式褂子的李真阳正慢悠悠地沏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叔。”李横波声音低沉,带着汇报工作的严谨:“段家那个小子……出了点意外。”
李真阳沏茶的手微微一顿,热水注入了茶海,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依旧没抬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长,听不出情绪。
“那小子被两个京城来的调查员约谈了。”李横波语气笃定:“不过,您大可以放心,人已经处理完毕,手尾很干净,绝对不会牵扯到任何人。那两个动手的人是境外找来的,做完事就送他们出去了,这辈子都回不来。”
他这是在表功,也是在展示自己的能量和“可靠性”。
李真阳这才缓缓抬起头,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李横波,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横波啊。”李真阳端起小小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做事,要懂得分寸。有些线,踩过了,就回不了头了。”
“我明白,李叔!”李横波立刻躬身,语气诚恳无比:“我也是被逼无奈。林东凡那伙人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段小斌要是开了口,后果不堪设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绝后患,不想给您添麻烦。”
他把动机归结为“自卫”和“为李真阳考虑”,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忠心的位置上。
李真阳不置可否,只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既然做了,就把屁股擦干净,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该有的风声。”
“您放心!绝对干净!”
李横波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保证。他知道,李真阳这是默许了他的行为,或者说,在当前的局面下,李真阳也需要他这把“快刀”去清除障碍。
从李家出来,李横波坐进车里,脸上那副恭敬温顺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得意和残忍。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安排一下,准备个花圈,我去‘吊唁’一下段家那短命鬼。”
……
段家设立的简易灵堂里,气氛悲戚而压抑。
段小斌的遗像挂在正中,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容青涩。段母哭得几乎昏厥过去,被几个亲戚搀扶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以如此横死的方式,这种打击足以摧垮任何一个母亲。
就在灵堂一片哀声之时。
一个不速之客,拄着黄金拐杖,出现在了门口。
李横波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身后跟着保镖,手里捧着一个硕大而昂贵的花圈。
他的出现,瞬间让灵堂里的哭声都停滞了片刻,所有人都用惊愕、恐惧,继而转为愤怒的目光盯着他。
“你……你来干什么?!滚出去!”